小乘阿含部·第0538部
中阿含经六十卷(第一卷~第十卷)
东晋罽宾三藏瞿昙僧伽提婆译
· 经名 · 卷数 · 跋序
· 品名 · 品数 · 译作者

  善法、昼度树,城、水、木积喻,
  善人往、世福,七日、车、漏尽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比丘成就七法者,便于贤圣得欢喜乐,正趣漏尽。云何为七?谓比丘知法、知义、知时、知节、知己、知众、知人胜如。
  “云何比丘为知法耶?谓比丘知正经、歌咏、记说、偈咃、因缘、撰录、本起、此说、生处、广解、未曾有法及说义,是谓比丘为知法也。若有比丘不知法者,谓不知正经、歌咏、记说、偈咃、因缘、撰录、本起、此说、生处、广解、未曾有法及说义,如是比丘为不知法。若有比丘善知法者,谓知正经、歌咏、记说、偈咃、因缘、撰录、本起、此说、生处、广解、未曾有法及说义,是谓比丘善知法也。
  “云何比丘为知义耶?谓比丘知彼彼说义是彼义、是此义,是谓比丘为知义也。若有比丘不知义者,谓不知彼彼说义是彼义、是此义,如是比丘为不知义。若有比丘善知义者,谓知彼彼说义是彼义、是此义,是谓比丘善知义也。
  “云何比丘为知时耶?谓比丘知是时修下相,是时修高相,是时修舍相,是谓比丘为知时也。若有比丘不知时者,谓不知是时修下相,是时修高相,是时修舍相,如是比丘为不知时。若有比丘善知时者,谓知是时修下相,是时修高相,是时修舍相,是谓比丘善知时也。
  “云何比丘为知节耶?谓比丘知节,若饮若食、若去若住、若坐若卧、若语若默、若大小便,捐除睡眠,修行正智,是谓比丘为知节也。若有比丘不知节者,谓不知若饮若食、若去若住、若坐若卧、若语若默、若大小便,捐除睡眠,修行正智,如是比丘为不知节。若有比丘善知节者,谓知若饮若食、若去若住、若坐若卧、若语若默、若大小便,捐除睡眠,修行正智,是谓比丘善知节也。
  “云何比丘为知己耶?谓比丘自知我有尔所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慧、辩、阿含及所得,是谓比丘为知己也。若有比丘不知己者,谓不自知我有尔所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慧、辩、阿含及所得,如是比丘为不知己。若有比丘善知己者,谓自知我有尔所信、戒、闻、施、慧、辩、阿含及所得,是谓比丘善知己也。
  “云何比丘为知众耶?谓比丘知此刹利众、此梵志众、此居士众、此沙门众,我于彼众应如是去、如是住、如是坐、如是语、如是默,是谓比丘为知众也。若有比丘不知众者,谓不知此刹利众、此梵志众、此居士众、此沙门众,我于彼众应如是去、如是住、如是坐、如是语、如是默,如是比丘为不知众。若有比丘善知众者,谓知此刹利众、此梵志众、此居士众、此沙门众,我于彼众应如是去、如是住、如是坐、如是语、如是默,是谓比丘善知众也。
  “云何比丘知人胜如?谓比丘知有二种人:有信,有不信;若信者胜,不信者为不如也。谓信人复有二种:有数往见比丘,有不数往见比丘;若数往见比丘者胜,不数往见比丘者为不如也。谓数往见比丘人复有二种:有礼敬比丘,有不礼敬比丘;若礼敬比丘者胜,不礼敬比丘者为不如也。谓礼敬比丘人复有二种:有问经,有不问经;若问经者胜,不问经者为不如也。谓问经人复有二种:有一心听经,有不一心听经;若一心听经者胜,不一心听经者为不如也。谓一心听经人复有二种:有闻持法,有闻不持法;若闻持法者胜,闻不持法者为不如也。谓闻持法人复有二种:有闻法观义,有闻法不观义;若闻法观义者胜,闻法不观义者为不如也。谓闻法观义人复有二种:有知法、知义、向法次法、随顺于法、如法行之,有不知法、不知义、不向法次法、不随顺法、不如法行;若知法、知义、向法次法、随顺于法、如法行者胜,不知法、不知义、不向法次法、不随顺法、不如法行者为不如也。
  “谓知法、知义、向法次法、随顺于法、如法行人复有二种:有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;有不自饶益,亦不饶益他,不饶益多人,不愍伤世间,不为天、不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若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者,此人于彼人中为极第一、为大、为上、为最、为胜、为尊、为妙。譬如因牛有乳,因乳有酪,因酪有生酥,因生酥有熟酥,因熟酥有酥精。酥精者,于彼中为极第一、为大、为上、为最、为胜、为尊、为妙。如是若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,此二人如上所说,如上分别,如上施设,此为第一、为大、为上、为最、为胜、为尊、为妙,是谓比丘知人胜如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三十三天昼度树叶萎黄;是时,三十三天悦乐欢喜,昼度树叶不久当落。复次,三十三天昼度树叶已落;是时,三十三天悦乐欢喜,昼度树叶不久当还生。复次,三十三天昼度树叶已还生;是时,三十三天悦乐欢喜,昼度树不久当生网。复次,三十三天昼度树已生网;是时,三十三天悦乐欢喜,昼度树不久当生如鸟喙。复次,三十三天昼度树已生如鸟喙;是时,三十三天悦乐欢喜,昼度树不久当开如钵。复次,三十三天昼度树已开如钵;是时,三十三天悦乐欢喜,昼度树不久当尽敷开。若昼度树已尽敷开,光所照,色所映,香所熏,周百由延;是时,三十三天于中夏四月,以天五欲功德具足而自娱乐,是谓三十三天于昼度树下集会娱乐也。
  “如是义,圣弟子亦复尔。思念出家;是时,圣弟子名为叶黄,犹三十三天昼度树叶萎黄也。复次,圣弟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;是时,圣弟子名为叶落,犹三十三天昼度树叶落也。复次,圣弟子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,离生喜、乐,得初禅成就游;是时,圣弟子名叶还生,犹三十三天昼度树叶还生也。复次,圣弟子觉、观已息,内静、一心,无觉、无观,定生喜、乐,得第二禅成就游;是时,圣弟子名为生网,犹三十三天昼度树生网也。复次,圣弟子离于喜欲,舍无求游,正念正智而身觉乐,谓圣所说、圣所舍、念、乐住、空,得第三禅成就游;是时,圣弟子名生如鸟喙,犹三十三天昼度树如鸟喙也。复次,圣弟子乐灭、苦灭、喜、忧本已灭,不苦不乐、舍、念、清净,得第四禅成就游;是时,圣弟子名生如钵,犹三十三天昼度树如钵也。
  “复次,圣弟子诸漏已尽,心解脱、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是时,圣弟子名尽敷开,犹三十三天昼度树尽敷开也。彼为漏尽阿罗诃比丘,三十三天集在善法正殿,咨嗟称叹:‘某尊弟子于某村邑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诸漏已尽,心解脱、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’是谓漏尽阿罗诃共集会也,如三十三天昼度树下共集会也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如王边城七事具足,四食丰饶,易不难得,是故王城不为外敌破,唯除内自坏。
  “云何王城七事具足?谓王边城造立楼橹,筑地使坚,不可毁坏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一事具足。复次,如王边城掘凿池堑,极使深广,修备可依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二事具足。复次,如王边城周匝通道,开除平博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三事具足。复次,如王边城集四种军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,为內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四事具足。复次,如王边城预备军器——弓、矢、鉾、戟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五事具足。复次,如王边城立守门大将,明略智辩,勇毅奇谋,善则听入,不善则禁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六事具足。复次,如王边城筑立高墙,令极牢固,泥涂垩洒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七事具足也。
  “云何王城四食丰饶,易不难得?谓王边城水草樵木,资有预备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一食丰饶,易不难得。复次,如王边城多收稻谷及储畜麦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二食丰饶,易不难得。复次,如王边城多积秥豆及大小豆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三食丰饶,易不难得。复次,如王边城畜酥油、蜜及甘蔗、糖、鱼、盐、脯肉,一切具足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,是谓王城四食丰饶,易不难得。如是王城七事具足,四食丰饶,易不难得,不为外敌破,唯除内自坏。
  “如是,若圣弟子亦得七善法,逮四增上心,易不难得,是故圣弟子不为魔王之所得便,亦不随恶不善之法,不为染污所染,不复更受生也。
  “云何圣弟子得七善法?谓圣弟子得坚固信,深著如来,信根已立,终不随外沙门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,是谓圣弟子得一善法。复次,圣弟子常行惭耻,可惭知惭:恶不善法秽污烦恼,受诸恶报,造生死本。是谓圣弟子得二善法。复次,圣弟子常行羞愧,可愧知愧:恶不善法秽污烦恼,受诸恶报,造生死本。是谓圣弟子得三善法。复次,圣弟子常行精进,断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,不舍方便,是谓圣弟子得四善法。复次,圣弟子广学多闻,守持不忘,积聚博闻。所谓法者,初善、中善、竟亦善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如是诸法广学多闻,玩习至千,意所惟观,明见深达,是谓圣弟子得五善法。复次,圣弟子常行于念,成就正念,久所曾习,久所曾闻,恒忆不忘,是谓圣弟子得六善法。复次,圣弟子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此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,是谓圣弟子得七善法也。
  “云何圣弟子逮四增上心,易不难得?谓圣弟子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,离生喜、乐,逮初禅成就游,是谓圣弟子逮初增上心,易不难得。复次,圣弟子觉、观已息,内静、一心,无觉、无观,定生喜、乐,逮第二禅成就游,是谓圣弟子逮第二增上心,易不难得。复次,圣弟子离于喜欲,舍无求游,正念正智而身觉乐,谓圣所说、圣所舍、念、乐住、空,逮第三禅成就游,是谓圣弟子逮第三增上心,易不难得。复次,圣弟子乐灭、苦灭,喜、忧本已灭,不苦不乐、舍、念、清净,逮第四禅成就游,是谓圣弟子逮第四增上心,易不难得。
  “如是,圣弟子得七善法,逮四增上心,易不难得,不为魔王之所得便,亦不随恶不善之法,不为染污所染,不复更受生。
  “如王边城造立楼橹,筑地使坚,不可毁坏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得坚固信,深著如来,信根已立,终不随外沙门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,是谓圣弟子得信楼橹,除恶不善,修诸善法也。
  “如王边城掘凿池堑,极使深广,修备可依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常行惭耻,可惭知惭:恶不善法秽污烦恼,受诸恶报,造生死本。是谓圣弟子得惭池堑,除恶不善,修诸善法也。
  “如王边城周匝通道,开除平博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常行为愧,可愧知愧:恶不善法秽污烦恼,受诸恶报,造生死本。是谓圣弟子得愧平道,除恶不善,修诸善法也。
  “如王边城集四种军力——象军、马军、车军、步军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常行精进,断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,不舍方便,是谓圣弟子得精进军力,除恶不善,修诸善法也。
  “如王边城预备军器——弓、矢、鉾、戟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广学多闻,守持不忘,积聚博闻。所谓法者,初善、中善、竟亦善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如是诸法广学多闻,玩习至千,意所惟观,明见深达,是谓圣弟子得多闻军器,除恶不善,修诸善法也。
  “如王边城立守门大将,明略智辩,勇毅奇谋,善则听入,不善则禁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常行于念,成就正念,久所曾习,久所曾闻,恒忆不忘,是谓圣弟子得念守门大将,除恶不善,修诸善法也。
  “如王边城筑立高墙,令极牢固,泥涂垩洒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此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,是谓圣弟子得智慧墙,除恶不善,修诸善法也。
  “如王边城水草樵木,资有预备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、有观,离生喜、乐,逮初禅成就游,乐住无乏,安隐快乐,自致涅槃也。
  “如王边城多收稻谷及储畜麦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觉、观已息,内静、一心,无觉、无观,定生喜、乐,逮第二禅成就游,乐住无乏,安隐快乐,自致涅槃也。
  “如王边城多积秥豆及大小豆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离于喜欲,舍无求游,正念正智而身觉乐,谓圣所说、圣所舍、念、乐住、空,逮第三禅成就游,乐住无乏,安隐快乐,自致涅槃也。
  “如正边城畜酥油、蜜及甘蔗、糖、鱼、盐、脯肉,一切充足,为内安隐,制外怨敌;如是,圣弟子乐灭、苦灭,喜、忧本已灭,不苦不乐、舍、念、清净,逮第四禅成就游,乐住无乏,安隐快乐,自致涅槃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当为汝说七水人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  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  佛言:“云何为七?或有一人常卧水中;或复有人出水还没;或复有人出水而住;或复有人出水而住,住已而观;或复有人出水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;或复有人出水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;或复有人出水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,至彼岸已,谓住岸人。如是,我曾复为汝说七水喻人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  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  佛言:“云何为七?或有人常卧水中;或复有人出已还没;或复有人出已而住;或复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;或复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;或复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;或复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,至彼岸已,谓住岸梵志。此七水喻人,我略说也。如上说,如上施设,汝知何义?何所分别?有何因缘?”
  时,诸比丘白世尊曰:“世尊为法本!世尊为法主!法由世尊,惟愿说之!我等闻已,得广知义。”
  佛便告曰:“汝等谛听!善思念之,我当为汝分别其义。”
  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  佛言:“云何有人当卧?谓或有人为不善法之所覆盖,染污所染,受恶法报,造生死本。是谓有人常卧。犹人没溺,卧于水中,我说彼人亦复如是,是谓初水喻人,世间谛如有也。
  “云何有人出已还没?谓人既出,得信善法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修习善法。彼于后时失信不固,失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而不坚固。是谓有人出已还没。犹人溺水,既出还没,我说彼人亦复如是,是谓第二水喻人,世间谛如有也。
  “云何有人出已而住?谓人既出,得信善法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修习善法。彼于后时信固不失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坚固不失。是谓有人出已而住。犹人溺水,出已而住,我说彼人亦复如是,是谓第三水喻人,世间谛如有也。
  “云何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?谓人既出,得信善法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修习善法。彼于后时信固不失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坚固不失,住善法中,知苦如真,知苦集、知苦灭、知苦灭道如真;彼如是知、如是见,三结便尽,谓身见、戒取、疑;三结已尽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;天上、人间七往来已,便得苦际。是谓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。犹人溺水,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我说彼人亦复如是,是谓第四水喻人,世间谛如有也。
  “云何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?谓人既出,得信善法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修习善法。彼于后时信固不失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坚固不失,住善法中,知苦如真,知苦集、知苦灭、知苦灭道如真;如是知、如是见,三结便尽,谓身见、戒取、疑;三结已尽,淫、怒、痴薄,得一往来天上、人间;一往来已,便得苦际。是谓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。犹人溺水,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我说彼人亦复如是,是谓第五水喻人,世间谛如有也。
  “云何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?谓人既出,得信善法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修习善法。彼于后时信固不失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坚固不失,住善法中,知苦如真,知苦集、知苦灭、知苦灭道如真;如是知、如是见,五下分结尽,谓贪欲、瞋恚、身见、戒取、疑;五下分结尽已,生于彼间,便般涅槃,得不退法,不还此世。是谓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。犹人溺水,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,我说彼人亦复如是,是谓第六水喻人,世间谛如有也。
  “云何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,至彼岸已,谓住岸梵志?谓人既出,得信善法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修习善法。彼于后时信固不失,持戒、布施、多闻、智慧,坚固不失,住善法中,知苦如真,知苦集、知苦灭,知苦灭道如真;如是知、如是见,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是谓有人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,至彼岸已,谓住岸梵志。犹人溺水,出已而住,住已而观,观已而渡,渡已至彼岸,至彼岸已,谓住岸人,我说彼人亦复如是,是谓第七水喻人,世间谛如有也。
  “我向所言,当为汝说七水人者,因此故说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萨罗,在人间,与大比丘众翼从而行。
  尔时,世尊则于中路,忽见一处有大木积,洞燃俱炽。世尊见已,便下道侧,更就余树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  世尊坐已,告诸比丘:“汝等见彼有大木积洞燃俱炽耶?”
  时,诸比丘答曰:“见也,世尊。”
  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于汝意云何?谓大木积洞燃俱炽,若抱、若坐、若卧;谓刹利女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女,年在盛时,沐浴香薰,著明净衣,华鬘、璎珞严饰其身,若抱、若坐、若卧,何者为乐?”
  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谓大木积洞燃俱炽,若抱、若坐、若卧,甚苦!世尊!谓刹利女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女,年在盛时,沐浴香薰,著明净衣,华鬘、璎珞严饰其身,若抱、若坐、若卧,甚乐!世尊!”
  世尊告曰:“我为汝说,不令汝等学沙门失沙门道。汝欲成无上梵行者,宁抱木积洞燃俱炽,若坐、若卧;彼虽因此受苦或死,然不以是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愚痴人犯戒不精进,生恶不善法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若抱刹利女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女,年在盛时,沐浴香薰,著明净衣,华鬘、璎珞严饰其身,若坐、若卧者;彼愚痴人因是长夜不善不义,受恶法报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是故汝等当观自义、观彼义、观两义。当作是念‘我出家学,不虚不空,有果有报,有极安乐,生诸善处而得长寿,受人信施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,令诸施主得大福佑,得大光明’者,当作是学!”
  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于意云何?若有力士以紧索毛绳绞勒其腨断皮,断皮已断肉,断肉已断筋,断筋已断骨,断骨已至髄而住;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其信施,按摩身体、肢节、手足,何者为乐?”
  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若有力士以紧索毛绳绞勒其腨断皮,断皮已断肉,断肉已断筋,断筋已断骨,断骨已至髄而住,甚苦!世尊!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其信施,按摩身体、肢节、手足,甚乐!世尊!”
  世尊告曰:“我为汝说,不令汝等学沙门失沙门道。汝欲成无上梵行者,宁令力士以紧索毛绳绞勒其腨断皮,断皮已断肉,断肉已断筋,断筋已断骨,断骨已至髄而住;彼虽因此受苦或死,然不以是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愚痴人犯戒不精进,生恶不善法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其信施,按摩身体、肢节、手足;彼愚痴人因是长夜不善不义,受恶法报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是故汝等当观自义、观彼义、观两义。当作是念‘我出家学,不虚不空,有果有报,有极安乐,生诸善处而得长寿,受人信施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,令诸施主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光明’者,当作是学!”
  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于意云何?若有力士以莹磨利刀截断其髀;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、礼拜,恭敬将迎,何者为乐?”
  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若有力士以莹磨利刀截断其髀,甚苦!世尊!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、礼拜,恭敬将迎,甚乐!世尊!”
  世尊告曰:“我为汝说,不令汝等学沙门失沙门道。汝欲成无上梵行者,宁令力士以莹磨利刀截断其髀;彼虽因此受苦或死,然不以是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愚痴人犯戒不精进,生恶不善法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、礼拜,恭敬将迎;彼愚痴人因是长夜不善不义,受恶法报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是故汝等当观自义、观彼义、观两义。当作是念‘我出家学,不虚不空,有果有报,有极安乐,生诸善处而得长寿,受人信施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,令诸施主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光明’者,当作是学!”
  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于意云何?若有力士以铁铜鍱洞燃俱炽,缠络其身;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衣服,何者为乐?”
  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若有力士以铁铜鍱洞燃俱炽缠络其身,甚苦!世尊!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衣服,甚乐!世尊!”
  世尊告曰:“我为汝说,不令汝等学沙门失沙门道。汝欲成无上梵行者,宁令力士以铁铜鍱洞燃俱炽,缠络其身;彼虽因此受苦或死,然不以是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愚痴人犯戒不精进,生恶不善法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衣服;彼愚痴人因是长夜不善不义,受恶法报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是故汝等当观自义、观彼义、观两义。当作是念‘我出家学,不虚不空,有果有报,有极安乐,生诸善处而得长寿,受人信施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,令诸施主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光明’者,当作是学!”
  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于意云何?若有力士以热铁钳钳开其口,便以铁丸洞燃俱炽,著其口中。彼热铁丸烧唇,烧唇已烧舌,烧舌已烧龂,烧龂断已烧咽,烧咽已烧心,烧心已烧肠胃,烧肠胃已下过。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食无量众味,何者为乐?”
  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若有力士以热铁钳钳开其口,便以铁丸洞燃俱炽,著其口中。彼热铁丸烧唇,烧唇已烧舌,烧舌已烧龂,烧龂已烧咽,烧咽已烧心,烧心已烧肠胃,烧肠胃已下过。甚苦!世尊!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食无量众味,甚乐!世尊!”
  世尊告曰:“我为汝说,不令汝等学沙门失沙门道。汝欲成无上梵行者,宁令力士以热铁钳钳开其口,便以铁丸洞燃俱炽,著其口中。彼热铁丸烧唇,烧唇已烧舌,烧舌已烧龂,烧龂已烧咽,烧咽已烧心,烧心已烧肠胃,烧肠胃已下过。彼虽因此受苦或死,然不以是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愚痴人犯戒不精进,生恶不善法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食无量众味;彼愚痴人因是长夜不善不义,受恶法报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是故汝等当观自义观彼义、观彼义、观两义。当作是念‘我出家学,不虚不空,有果有报,有极安乐,生诸善处而得长寿,受人信施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,令诸施主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光明’者,当作是学!”
  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于意云何?若有力士以铁铜床洞燃俱炽,强逼使人坐卧其上;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其信施床榻卧具,何者为乐?”
  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若有力士以铁铜床洞燃俱炽,强逼使人坐卧其上,甚苦!世尊!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其信施床榻卧具,甚乐!世尊!”
  世尊告曰:“我为汝说,不令汝等学沙门失沙门道。汝欲成无上梵行者,宁令力士以铁铜床洞燃俱炽,强逼使人坐卧其上;彼虽因此受苦或死,然不以是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愚痴人犯戒不精进,生恶不善法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其信施床榻卧具;彼愚痴人因是长夜不善不义,受恶法报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是故汝等当观自义、观彼义、观两义。当作是念‘我出家学,不虚不空,有果有报,有极安乐,生诸善处而得长寿,受人信施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,令诸施主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光明’者,当作是学!”
  世尊复告诸比丘曰:“于意云何?若有力士以大铁铜釜洞燃俱炽,撮举人已,倒著釜中;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房舍,泥治垩洒,窗户牢密,炉火温暖,何者为乐?”
  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若有力士以大铁铜釜洞燃俱炽,撮举人已,倒著釜中,甚苦!世尊!若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房舍,泥治垩洒,窗户牢密,炉火温暖,甚乐!世尊!”
  世尊告曰:“我为汝说,不令汝等学沙门失沙门道。汝欲成无上梵行者,宁令力士以大铁铜釜洞燃俱炽,撮举人已,倒著釜中;彼虽因此受苦或死,然不以是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若愚痴人犯戒不精进,生恶不善法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从刹利、梵志、居士、工师受信施房舍,泥治垩洒,窗户牢密,炉火温暖;彼愚痴人因是长夜不善不义,受恶法报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是故汝等当观自义、观彼义、观两义。当作是念‘我出家学,不虚不空,有果有报,有极安乐,生诸善处而得长寿,受人信施衣被、饮食、床褥、汤药,令诸施主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光明’者,当作是学!”
  说此法时,六十比丘漏尽结解,六十比丘舍戒还家。所以者何?世尊教诫甚深!甚难!学道亦复甚深!甚难!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当为汝说七善人所往至处及无余涅槃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
  时,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  佛言:“云何为七?比丘行当如是:我者无我,亦无我所;当来无我,亦无我所;已有便断,已断得舍,有乐不染,合会不著。如是行者,无上息迹慧之所见,然未得证。比丘行如是,往至何所?譬如烧麸,才燃便灭;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少慢未尽,五下分结已断,得中般涅槃。是谓第一善人所往至处,世间谛如有。
  “复次,比丘行当如是:我者无我,亦无我所;当来无我,亦无我所;已有便断,已断得舍,有乐不染,合会不著。行如是者,无上息迹慧之所见,然未得证。比丘行如是,往至何所?譬若如铁洞燃俱炽,以椎打之,迸火飞空,上已即灭;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少慢未尽,五下分结已断,得中般涅槃。是谓第二善人所往至处,世间谛如有。
  “复次,比丘行当如是:我者无我,亦无我所;当来无我,亦无我所;已有便断,已断得舍,有乐不染,合会不著。行如是者,无上息迹慧之所见,然未得证。比丘行如是,往至何所?譬若如铁洞燃俱炽,以椎打之,迸火飞空,从上来还,未至地灭;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少慢未尽,五下分结已断,得中般涅槃。是谓第三善人所往至处,世间谛如有。
  “复次,比丘行当如是:我者无我,亦无我所;当来无我,亦无我所;已有便断,已断得舍,有乐不染,合会不著。行如是者,无上息迹慧之所见,然未得证。比丘行如是,往至何所?譬若如铁洞燃俱炽,以椎打之,迸火飞空,堕地而灭;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少慢未尽,五下分结已断,得生般涅槃。是谓第四善人所往至处,世间谛如有。
  “复次,比丘行当如是:我者无我,亦无我所;当来无我,亦无我所;已有便断,已断得舍,有乐不染,合会不著。行如是者,无上息迹慧之所见,然未得证。比丘行如是,往至何所?譬若如铁洞燃俱炽,以椎打之,迸火飞空,堕少薪草上,若烟若燃,燃已便灭;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少慢未尽,五下分结已断,得行般涅槃。是谓第五善人所往至处,世间谛如有。
  “复次,比丘行当如是:我者无我,亦无我所;当来无我,亦无我所;已有便断,已断得舍,有乐不染,合会不著。行如是者,无上息迹慧之所见,然未得证。比丘行如是,往至何所?譬若如铁洞燃俱炽,以椎打之,迸火飞空,堕多薪草上,若烟若燃,燃尽已灭;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少慢未尽,五下分结已断,得无行般涅槃。是谓第六善人所往至处,世间谛如有。
  “复次,比丘行当如是:我者无我,亦无我所;当来无我,亦无我所;已有便断,已断得舍,有乐不染,合会不著。行如是者,无上息迹慧之所见,然未得证。比丘行如是,往至何所?譬若如铁洞燃俱炽,以椎打之,迸火飞空,堕多薪草上,若烟若燃,燃已便烧村邑、城郭、山林、旷野,烧村邑、城郭、山林、旷野已,或至道、至水、至平地灭;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少慢未尽,五下分结已断,得上流阿迦腻吒般涅槃。是谓第七善人所往至处,世间谛如有。
  “云何无余涅槃?比丘行当如是:我者无我,亦无我所;当来无我,亦无我所;已有便断,已断得舍,有乐不染,合会不著。行如是者,无上息迹慧之所见,而已得证,我说彼比丘不至东方,不至西方、南方、北方、四维、上、下,便于现法中息迹灭度。
  “我向所说,七善人所往至处及无余涅槃者,因此故说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舍弥,在瞿沙罗园。
  尔时,尊者摩诃周那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;到已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可得施设世间福耶?”
  世尊告曰:“可得,周那,有七世间福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云何为七?周那,有信族姓男、族姓女,施比丘众房舍、堂阁。周那,是谓第一世间之福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
  “复次,周那,有信族姓男、族姓女,于房舍中施与床座、氍氀、毾[毯-炎+登]、毡褥、卧具。周那,是谓第二世间之福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
  “复次,周那,有信族姓男、族姓女,于房舍中施与一切新净妙衣。周那,是谓第三世间之福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
  “复次,周那,有信族姓男、族姓女,于房舍中常施于众朝粥、中食,又以园民供给使令,若风雨寒雪,躬往园所,增施供养。诸比丘众食已,不患风雨寒雪,沾渍衣服,昼夜安乐,禅寂思惟。周那,是谓第七世间之福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
  “周那,信族姓男、族姓女已得此七世间福者,若去若来,若立若坐,若眠若觉,若昼若夜,其福常生,转增转广。周那,譬如恒伽水,从源流出,入于大海,于其中间转深转广。周那,如是信族姓男、族姓女已得此七世间福者,若去若来,若立若坐,若眠若觉,若昼若夜,其福常生,转增转广。”
  于是,尊者摩诃周那即从坐起,偏袒右肩,右膝著地,长跪叉手白曰:“世尊,可得施设出世间福耶?”
  世尊告曰:“可得,周那,更有七福出于世间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云何为七?周那,有信族姓男、族姓女,闻如来、如来弟子游于某处,闻已欢喜,极怀踊跃。周那,是谓第一出世间福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
  “复次,周那,有信族姓男、族姓女,闻如来、如来弟子欲从彼至此,闻已欢喜,极怀踊跃。周那,是谓第二出世间福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
  “复次,周那,有信族姓男、族姓女,闻如来、如来弟子已从彼至此,闻已欢喜,极怀踊跃,以清净心躬往奉见,礼敬供养,既供养已,受三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而受禁戒。周那,是谓第七出世间福,得大福佑,得大果报,得大名誉,得大功德。
  “周那,信族姓男、族姓女若得此七世间之福及更有七出世间福者,其福不可数,有尔所福,尔所福果,尔所福报,唯不可限、不可量、不可得大福之数。周那,譬如从阎浮洲有五河流:一曰、恒伽,二曰、摇尤那,三曰、舍劳浮,四曰、阿夷罗婆提,五曰、摩企。流入大海,于其中间水不可数,有尔所升斛,唯不可限、不可量、不可得大水之数。周那,如是信族姓男、族姓女若得此七世间之福及更有七出世间福者,其福不可数,有尔所福,尔所福果,尔所福报,唯不可限、不可量、不可得大福之数。”
  尔时,世尊而说颂曰:

  “恒伽之河,清净易渡,
   海多珍宝,众水中王。
   犹若河水,世人敬奉,
   诸川所归,引入大海。
   如是人者,施衣、饮食,
   床榻、茵褥,及诸坐具,
   无量福报,将至妙处,
   犹若河水,引入大海。”

  佛说如是,尊者摩诃周那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鞞舍离,在柰氏树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一切行无常,不久住法、速变易法、不可倚法;如是诸行不当乐著,当患厌之,当求舍离,当求解脱。所以者何?有时不雨,当不雨时,一切诸树、百谷、药木皆悉枯槁,摧碎灭尽,不得常住。是故一切行无常,不久住法、速变易法、不可倚法;如是诸行不当乐著,当患厌之,当求舍离,当求解脱。
  “复次,有时二日出世,二日出时,诸沟渠川流皆悉竭尽,不得常住。是故一切行无常,不久住法、速变易法、不可倚法;如是诸行不当乐著,当患厌之,当求舍离,当求解脱。
  “复次,有时三日出世,三日出时,诸大江河皆悉竭尽,不得常住。是故一切行无常,不久住法、速变易法、不可倚法;如是诸行不当乐著,当患厌之,当求舍离,当求解脱。
  “复次,有时四日出世,四日出时,诸大泉源从阎浮洲五河所出:一曰、恒伽,二曰、摇尤那,三曰、舍劳浮,四曰、阿夷罗婆提,五曰、摩企。彼大泉源皆悉竭尽,不得常住。是故一切行无常,不久住法、速变易法、不可倚法;如是诸行不当乐著,当患厌之,当求舍离,当求解脱。
  “复次,有时五日出世,五日出时,大海水减一百由延,转减乃至七百由延。五日出时,海水余有七百由延,转减乃至百由延。五日出时,大海水减一多罗树,转减乃至七多罗树。五日出时,海水余有七多罗树,转减乃至一多罗树。五日出时,海水减一人,转减乃至七人。五日出时,海水余有七人,转减乃至一人。五日出时,海水减至颈、至肩、至腰、至胯、至膝、至踝,有时海水消尽,不足没指。是故一切行无常,不久住法、速变易法、不可倚法;如是诸行不当乐著,当患厌之,当求舍离,当求解脱。
  “复次,有时六日出世,六日出时,一切大地、须弥山王皆悉烟起,合为一烟。譬如陶师始爨灶时,皆悉烟起,合为一烟;如是六日出时,一切大地、须弥山王皆悉烟起,合为一烟。是故一切行无常,不久住法、速变易法、不可倚法;如是诸行不当乐著,当患厌之,当求舍离,当求解脱。
  “复次,有时七日出世,七日出时,一切大地、须弥山王洞燃俱炽,合为一焰。如是七日出时,一切大地、须弥山王洞燃俱炽,合为一焰,风吹火焰,乃至梵天。是时,晃昱诸天始生天者,不闻世间成败,不见世间成败,不知世间成败,见大火已,皆恐怖毛竖而作是念:‘火不来至此耶?火不来至此耶?’前生诸天闻世间成败,见世间成败,知世间成败,见大火已,慰劳诸天曰:‘莫得恐怖!火法齐彼,终不至此。’七日出时,须弥山王百由延崩散坏灭尽,二百由延、三百由延,乃至七百由延崩散坏灭尽。七日出时,须弥山王及此大地烧坏消灭,无余灾烬。如燃酥油,煎熬消尽,无余烟墨;如是七日出时,须弥山王及此大地无余灾烬。是故一切行无常,不久住法、速变易法、不可倚法;如是诸行不常乐著,当患厌之,当求舍离,当求解脱。
  “我今为汝说须弥山王当崩坏尽,谁有能信?唯见谛者耳!我今为汝说大海水当竭消尽,谁有能信?唯见谛者耳!我今为汝说一切大地当烧燃尽,谁有能信?唯见谛者耳!所以者何?比丘,昔有大师名曰善眼,为外道仙人之所师宗,舍离欲爱,得如意足。善眼大师有无量百千弟子,善眼大师为诸弟子说梵世法。若善眼大师为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有不具足奉行法者,彼命终已,或生四王天,或生三十三天,或生焰摩天,或生兜率哆天,或生化乐天,或生他化乐天。若善眼大师为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设有具足奉行法者,彼修四梵室,舍离于欲,彼命终已,得生梵天。彼时善眼大师而作是念:‘我不应与弟子等同俱至后世共生一处,我今宁可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’彼时善眼大师则于后时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善眼大师及诸弟子学道不虚,得大果报。
  “诸比丘,于意云何?昔善眼大师为外道仙人之所师宗,舍离欲爱,得如意足者,汝谓异人耶?莫作斯念!当知即是我也。我于尔时名善眼大师,为外道仙人之所师宗,舍离欲爱,得如意足。我于尔时有无量百千弟子,我于尔时为诸弟子说梵世法。我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有不具足奉行法者,彼命终已,或生四王天,或生三十三天,或生焰摩天,或生兜率哆天,或生化乐天,或生他化乐天。我说梵世法时,诸弟子等设有具足奉行法者,修四梵室,舍离于欲,彼命终已,得生梵天。我于尔时而作是念:‘我不应与弟子等同俱至后世共生一处,我今宁可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’我于后时更修增上慈,修增上慈已,命终得生晃昱天中。我于尔时及诸弟子学道不虚,得大果报。
  “我于尔时亲行斯道,为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尔时说法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净,不究竟梵行,不究竟梵行讫。尔时不离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啼哭、忧戚,亦未能得脱一切苦。
  “比丘,我今出世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我今自饶益,亦饶益他,饶益多人,愍伤世间,为天、为人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我今说法得至究竟,究竟白净,究竟梵行,究竟梵行讫。我今已离生、老、病、死、啼哭、忧戚,我今已得脱一切苦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精舍,与大比丘众共受夏坐。尊者满慈子亦于生地受夏坐。是时,生地诸比丘受夏坐讫,过三月已,补治衣竟,摄衣持钵,从生地出,向王舍城,展转进前,至王舍城,住王舍城竹林精舍。
  是时,生地诸比丘诣世尊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。
  世尊问曰:“诸比丘,从何所来?何处夏坐?”
  生地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从生地来,于生地夏坐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于彼生地诸比丘中,何等比丘为诸比丘所共称誉?自少欲、知足,称说少欲、知足;自闲居,称说闲居;自精进,称说精进;自正念,称说正念;自一心,称说一心;自智慧,称说智慧;自漏尽,称说漏尽;自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,称说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”
  生地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尊者满慈子于彼生地,为诸比丘所共称誉:‘自少欲、知足,称说少欲、知足;自闲居,称说闲居;自精进,称说精进;自正念,称说正念;自一心,称说一心;自智慧,称说智慧;自漏尽,称说漏尽;自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,称说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’”
  是时,尊者舍梨子在众中坐,尊者舍梨子作如是念:“世尊如事问彼生地诸比丘辈,生地诸比丘极大称誉贤者满慈子:‘自少欲、知足,称说少欲、知足,自闲居,称说闲居;自精进,称说精进;自正念,称说正念;自一心,称说一心;自智慧,称说智慧;自漏尽,称说漏尽;自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,称说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’”
  尊者舍梨子复作是念:“何时当得与贤者满慈子共聚集会,问其少义?彼或能听我之所问。”
  尔时,世尊于王舍城受夏坐讫,过三月已,补治衣竟,摄衣持钵,从王舍城出,向舍卫国,展转进前,至舍卫国,即住胜林给孤独园。尊者舍梨子与生地诸比丘于王舍城共住少日,摄衣持钵,向舍卫国,展转进前,至舍卫国,共住胜林给孤独园。
  是时,尊者满慈子于生地受夏坐讫,过三月已,补治衣竟,摄衣持钵,从生地出,向舍卫国,展转进前,至舍卫国,亦住胜林给孤独园。尊者满慈子诣世尊所,稽首作礼,于如来前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  时,尊者舍梨子问余比丘:“诸贤,何者是贤者满慈子耶?”
  诸比丘白尊者舍梨子:“唯然,尊者在如来前坐,白晳隆鼻,如鹦鹉嘴,即其人也。”
  时,尊者舍梨子知满慈子色貌已,则善记念。
  尊者满慈子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舍卫国而行乞食;食讫中后,还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至安陀林经行之处。尊者舍梨子亦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舍卫国而行乞食;食讫中后,还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至安陀林经行之处。
  时,尊者满慈子到安陀林,于一树下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尊者舍梨子亦至安陀林,离满慈子不远,于一树下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  尊者舍梨子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尊者满慈子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则问尊者满慈子曰:“贤者,从沙门瞿昙修梵行耶?”
  答曰:“如是。”
  “云何,贤者,以戒净故,从沙门瞿昙修梵行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。”
  “以心净故、以见净故、以疑盖净故、以道非道知见净故、以道迹知见净故、以道迹断智净故,从沙门瞿昙修梵行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。”
  又复问曰:“我向问贤者从沙门瞿昙修梵行耶?则言如是。今问贤者以戒净故从沙门瞿昙修梵行耶?便言不也。以心净故、以见净故、以疑盖净故、以道非道知见净故、以道迹知见净故、以道迹断智净故,从沙门瞿昙修梵行耶?便言不也。然以何义,从沙门瞿昙修梵行耶?”
  答曰:“贤者,以无余涅槃故。”
  又复问曰:“云何,贤者,以戒净故,沙门瞿昙施设无余涅槃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。”
  “以心净故、以见净故、以疑盖净故、以道非道知见净故、以道迹知见净故、以道迹断智净故,沙门瞿昙施设无余涅槃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。”
  又复问曰:“我向问仁,云何贤者以戒净故,沙门瞿昙施设无余涅槃耶?贤者言不。以心净故、以见净故、以疑盖净故、以道非道知见净故、以道迹知见净故、以道迹断智净故,沙门瞿昙施设无余涅槃耶?贤者言不。贤者所说为是何义?云何得知?”
  答曰:“贤者,若以戒净故,世尊沙门瞿昙施设无余涅槃者,则以有余称说无余。以心净故、以见净故、以疑盖净故、以道非道知见净故、以道迹知见净故、以道迹断智净故,世尊沙门瞿昙施设无余涅槃者,则以有余称说无余。贤者,若离此法,世尊施设无余涅槃者,则凡夫亦当般涅槃,以凡夫亦离此法故。贤者,但以戒净故,得心净;以心净故,得见净;以见净故,得疑盖净;以疑盖净故,得道非道知见净;以道非道知见净故,得道迹知见净;以道迹知见净故,得道迹断智净;以道迹断智净故,世尊沙门瞿昙施设无余涅槃也。
  “贤者,复听!昔拘萨罗王波斯匿在舍卫国,于婆鸡帝有事,彼作是念:‘以何方便,令一日行,从舍卫国至婆鸡帝耶?’复作是念:‘我今宁可从舍卫国至婆鸡帝,于其中间布置七车。’尔时,即从舍卫国至婆鸡帝,于其中间布置七车。布七车已,从舍卫国出,至初车,乘初车;至第二车,舍初车,乘第二车;至第三车,舍第二车,乘第三车;至第四车,舍第三车,乘第四车;至第五车,舍第四车,乘第五车;至第六车,舍第五车,乘第六车;至第七车,舍第六车,乘第七车,于一日中至婆鸡帝。
  “彼于婆鸡帝办其事已,大臣围绕,坐王正殿,群臣白曰:‘云何,天王,以一日行,从舍卫国至婆鸡帝耶?’王曰:‘如是。’‘云何,天王乘第一车,一日从舍卫国至婆鸡帝耶?’王曰:‘不也。’‘乘第二车,乘第三车,至第七车,从舍卫国至婆鸡帝耶?’王曰:‘不也。’
  “云何,贤者,拘萨罗王波斯匿群臣复问,当云何说?王答群臣:‘我在舍卫国,于婆鸡帝有事,我作是念:“以何方便,令一日行,从舍卫国至婆鸡帝耶?”我复作是念:“我今宁可从舍卫国至婆鸡帝,于其中间布置七车。”我时即从舍卫国至婆鸡帝,于其中间布置七车。布七车已,从舍卫国出,至初车,乘初车;至第二车,舍初车,乘第二车;至第三车,舍第二车,乘第三车;至第四车,舍第三车,乘第四车;至第五车,舍第四车,乘第五车;至第六车,舍第五车,乘第六车;至第七车,舍第六车,乘第七车,于一日中至婆鸡帝。’
  “如是,贤者,拘萨罗王波斯匿答对群臣所问如是。如是,贤者,以戒净故,得心净;以心净故,得见净;以见净故,得疑盖净;以疑盖净故,得道非道知见净;以道非道知见净故,得道迹知见净;以道迹知见净故,得道迹断智净;以道迹断智净故,世尊施设无余涅槃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问尊者满慈子:“贤者名何等?诸梵行人云何称贤者耶?”
  尊者满慈子答曰:“贤者,我号满也,我母名慈,故诸梵行人称我为满慈子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满慈子,为如来弟子,所作智辩聪明决定,安隐无畏,成就调御,逮大辩才,得甘露幢,于甘露界自作证成就游,以问贤者甚深义尽能报故。贤者满慈子,诸梵行人为得大利,得值贤者满慈子,随时往见,随时礼拜;我今亦得大利,随时往见,随时礼拜。诸梵行人应当縈衣顶上戴贤者满慈子,为得大利;我今亦得大利,随时往见,随时礼拜。”
  尊者满慈子问尊者舍梨子:“贤者名何等?诸梵行人云何称贤者耶?”
  尊者舍梨子答曰:“贤者,我字优波鞮舍,我母名舍梨,故诸梵行人称我为舍梨子。”
  尊者满慈子叹曰:“我今与世尊弟子共论而不知,第二尊共论而不知,法将共论而不知,转法轮复转弟子共论而不知。若我知尊者舍梨子者,不能答一句,况复尔所深论?善哉!善哉!尊者舍梨子,为如来弟子,所作智辩聪明决定,安隐无畏,成就调御,逮大辩才,得甘露幢,于甘露界自作证成就游,以尊者甚深甚深问故。尊者舍梨子,诸梵行人为得大利,得值尊者舍梨子,随时往见,随时礼拜;我今亦得大利,随时往见,随时礼拜。诸梵行人应当縈衣顶上戴尊者舍梨子,为得大利;我今亦得大利,随时往见,随时礼拜。”
  如是二贤更相称说,更相赞善已,欢喜奉行,即从座起,各还所止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剑磨瑟昙拘楼都邑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以知、以见故诸漏得尽,非不知、非不见也。云何以知、以见故诸漏得尽耶?有正思惟、不正思惟。若不正思惟者,未生欲漏而生,已生便增广;未生有漏、无明漏而生,已生便增广。若正思惟者,未生欲漏而不生,已生便灭;未生有漏、无明漏而不生,已生便灭。
  “然凡夫愚人不得闻正法,不值真知识,不知圣法,不调御圣法,不知如真法。不正思惟者,未生欲漏而生,已生便增广;未生有漏、无明漏而生,已生便增广。正思惟者,未生欲漏而不生,已生便灭;未生有漏、无明漏而不生,已生便灭。不知如真法故,不应念法而念,应念法而不念。以不应念法而念,应念法而不念故,未生欲漏而生,已生便增广;未生有漏、无明漏而生,已生便增广。
  “多闻圣弟子得闻正法,值真知识,调御圣法,知如真法。不正思惟者,未生欲漏而生,已生便增广;未生有漏、无明漏而生,已生便增广。正思惟者,未生欲漏而不生,已生便灭;未生有漏、无明漏而不生,已生便灭。知如真法已,不应念法不念,应念法便念。以不应念法不念,应念法便念故,未生欲漏而不生,已生便灭;未生有漏、无明漏而不生,已生便灭也。
  “有七断漏、烦恼、忧戚法。云何为七?有漏从见断,有漏从护断,有漏从离断,有漏从用断,有漏从忍断,有漏从除断,有漏从思惟断。
  “云何有漏从见断耶?凡夫愚人不得闻正法,不值真知识,不知圣法,不调御圣法,不知如真法,不正思惟故,便作是念:‘我有过去世?我无过去世?我何因过去世?我云何过去世耶?我有未来世?我无未来世?我何因未来世?我云何未来世耶?’自疑己身何谓是?云何是耶?‘今此众生从何所来?当至何所?本何因有?当何因有?’彼作如是不正思惟,于六见中随其见生而生真有神,此见生而生真无神,此见生而生神见神,此见生而生神见非神,此见生而生非神见神,此见生而生此是神,能语、能知、能作、能教、能起、教起,生彼彼处,受善恶报;定无所从来,定不有、定不当有。是谓见之弊,为见所动,见结所系,凡夫愚人以是之故,便受生、老、病、死苦也。
  “多闻圣弟子得闻正法,值真知识,调御圣法,知如真法,知苦如真,知苦集、知苦灭、知苦灭道如真;如是知如真已,则三结尽,身见、戒取、疑三结尽已,得须陀洹,不堕恶法,定趣正觉,极受七有;天上人间七往来已,便得苦际。若不知见者,则生烦恼、忧戚;知见则不生烦恼、忧戚,是谓有漏从见断也。
  “云何有漏从护断耶?比丘,眼见色,护眼根者,以正思惟不净观也;不护眼根者,不正思惟以净观也。若不护者,则生烦恼、忧戚;护则不生烦恼、忧戚。如是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知法,护意根者,以正思惟不净观也;不护意根者,不正思惟以净观也。若不护者,则生烦恼、忧戚;护则不生烦恼、忧戚,是谓有漏从护断也。
  “云何有漏从离断耶?比丘,见恶象则当远离,恶马、恶牛、恶狗、毒蛇、恶道、沟坑、屏厕、江河、深泉、山岩、恶知识、恶朋友、恶异道、恶闾里、恶居止,若诸梵行与其同处,人无疑者而使有疑,比丘者应当离。恶知识、恶朋友、恶异道、恶闾里、恶居止,若诸梵行与其同处,人无疑者而使有疑,尽当远离。若不离者,则生烦恼、忧戚;离则不生烦恼、忧戚,是谓有漏从离断也。
  “云何有漏从用断耶?比丘,若用衣服,非为利故,非以贡高故,非为严饰故;但为蚊虻、风雨、寒热故,以惭愧故也。若用饮食,非为利故,非以贡高故,非为肥悦故;但为令身久住,除烦恼、忧戚故,以行梵行故,欲令故病断,新病不生故,久住安隐无病故也。若用居止房舍、床褥、卧具,非为利故,非以贡高故,非为严饰故;但为疲倦得止息故,得静坐故也。若用汤药,非为利故,非以贡高故,非为肥悦故;但为除病恼故,摄御命根故,安隐无病故。若不用者,则生烦恼、忧戚;用则不生烦恼、忧戚,是谓有漏从用断也。
  “云何有漏从忍断耶?比丘,精进断恶不善,修善法故,常有起想,专心精勤,身体、皮肉、筋骨、血髄皆令干竭,不舍精进,要得所求,乃舍精进。比丘,复当堪忍饥渴、寒热、蚊虻蝇蚤虱,风日所逼,恶声捶杖,亦能忍之。身遇诸病,极为苦痛,至命欲绝,诸不可乐,皆能堪忍。若不忍者,则生烦恼、忧戚;忍则不生烦恼、忧戚,是谓有漏从忍断也。
  “云何有漏从除断耶?比丘,生欲念不除断舍离,生恚念、害念不除断舍离。若不除者,则生烦恼、忧戚;除则不生烦恼、忧戚,是谓有漏从除断也。
  “云何有漏从思惟断耶?比丘,思惟初念觉支,依离、依无欲、依于灭尽,趣至出要;法、精进、喜、息、定,思惟第七舍觉支,依离、依无欲、依于灭尽,趣至出要。若不思惟者,则生烦恼、忧戚;思惟则不生烦恼、忧戚,是谓有漏从思惟断也。
  “若使比丘有漏从见断则以见断,有漏从护断则以护断,有漏从离断则以离断,有漏从用断则以用断,有漏从忍断则以忍断,有漏从除断则以除断,有漏从思惟断则以思惟断,是谓比丘一切漏尽诸结已解,能以正智而得苦际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七法品第一竟。

  盐喻、惒破、度,罗云、思、伽蓝,
  伽弥尼、师子,尼乾、波罗牢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随人所作业则受其报,如是,不行梵行不得尽苦。若作是说,随人所作业则受其报,如是,修行梵行便得尽苦。所以者何?若使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?谓有一人不修身、不修戒、不修心、不修慧,寿命甚短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犹如有人以一两盐投少水中,欲令水咸不可得饮。于意云何?此一两盐能令少水咸叵饮耶?”
  答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  “所以者何?盐多水少,是故能令咸不可饮。如是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?谓有一人不修身、不修戒、不修心、不修慧,寿命甚短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
  “复次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?谓有一人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寿命极长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犹如有人以一两盐投恒水中,欲令水咸不可得饮。于意云何?此一两盐能令恒水咸叵饮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  “所以者何?恒水甚多,一两盐少,是故不能令咸叵饮。如是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?谓有人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寿命极长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
  “复次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?谓有一人不修身、不修戒、不修心、不修慧,寿命甚短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犹如有人夺取他羊。云何有人夺取他羊?谓夺羊者,或王、王臣,极有威势;彼羊主者,贫贱无力,彼以无力故便种种承望,叉手求索而作是说:‘尊者,可见还羊,若见与值!’是谓有人夺取他羊。如是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?谓有一人不修身、不修戒、不修心、不修慧,寿命甚短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
  “复次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?谓有一人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寿命极长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犹如有人虽窃他羊,主还夺取。云何有人虽窃他羊,主还夺取?谓窃羊者贫贱无势,彼羊主者或王、王臣,极有威力,以有力故收缚窃者,还夺取羊,是谓有人虽窃他羊,主还夺取。如是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?谓有一人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寿命极长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
  “复次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?谓有一人不修身、不修戒、不修心、不修慧,寿命甚短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犹如有人负他五钱,为主所缚,乃至一钱亦为主所缚。云何有人负他五钱,为主所缚,乃至一钱亦为主所缚?谓负债人贫无力势,彼贫无力故,负他五钱,为主所缚,乃至一钱亦为主所缚,是谓有人负他五钱,为主所缚,乃至一钱亦为主所缚。如是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?谓有一人不修身、不修戒、不修心、不修慧,寿命甚短,是谓有一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地狱之报。
  “复次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?谓有一人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寿命极长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犹如有人虽负百钱,不为主所缚,乃至千万亦不为主所缚。云何有人虽负百钱,不为主所缚,乃至千万亦不为主所缚?谓负债人产业无量,极有势力,彼以是故,虽负百钱,不为主所缚,乃至千万亦不为主所缚,是谓有人虽负百钱,不为主所缚,乃至千万亦不为主所缚。如是,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。云何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?谓有一人修身、修戒、修心、修慧,寿命极长,是谓有人作不善业,必受苦果现法之报;彼于现法设受善恶业报而轻微也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释羇瘦迦维罗卫,在尼拘类园。
  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与比丘众俱,于中食后有所为故,集坐讲堂。是时,尼乾有弟子,释种,名曰惒破,中后彷徉至尊者大目揵连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
  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问如此事:“于惒破意云何?若有比丘身、口、意护,汝颇见是处,因此生不善漏,令至后世耶?”
  惒破答曰:“大目揵连,若有比丘身、口、意护,我见是处,因此生不善漏令至后世。大目揵连,若有前世行不善行,因此生不善漏令至后世。”
  后时,世尊静处宴坐,以净天耳出过于人,闻尊者大目揵连与尼乾弟子释惒破共论如是。世尊闻已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讲堂比丘众前,敷座而坐。
  世尊坐已,问曰:“目揵连,向与尼乾弟子释惒破共论何事?复以何事集坐讲堂?”
  尊者大目揵连白曰:“世尊,我今日与比丘众俱,于中食后有所为故,集坐讲堂。此尼乾弟子释惒破中后彷徉来至我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我问如是:‘于惒破意云何?若有比丘身、口、意护,汝颇见是处,因此生不善漏令至后世耶?’尼乾弟子释惒破即答我言:‘若有比丘身、口、意护,我见是处,因此生不善漏令至后世。大目揵连,若有前世行不善行,因此生不善漏令至后世。’世尊,向与尼乾弟子释惒破共论如是,以此事故,集坐讲堂。”
  于是,世尊语尼乾弟子释惒破曰:“若我所说是者,汝当言是;若不是者,当言不是。汝有所疑,便可问我:‘沙门瞿昙,此有何事?此有何义?’随我所说,汝若能受者,我可与汝共论此事。”
  惒破答曰:“沙门瞿昙,若所说是,我当言是;若不是者,当言不是。我若有疑,当问瞿昙:‘瞿昙,此有何事?此有何义?’随沙门瞿昙所说,我则受持,沙门瞿昙但当与我共论此事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于惒破意云何?若有比丘生不善身行、漏、烦热、忧戚,彼于后时不善身行灭,不更造新业,弃舍故业,即于现世便得究竟而无烦热,常住不变,谓圣慧所见、圣慧所知也。身生不善、口行不善、意行不善无明行、漏、烦热、忧戚,彼于后时不善无明行灭,不更造新业,弃舍故业,即于现世便得究竟而无烦热,常住不变,谓圣慧所见、圣慧所知。云何,惒破,如是比丘身、口、意护,汝颇见是处,因此生不善漏令至后世耶?”
  惒破答曰:“瞿昙,若有比丘如是身、口、意护,我不见是处,因此生不善漏令至后世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惒破。云何,惒破?若有比丘无明已尽,明已生;彼无明已尽,明已生,生后身觉便知生后身觉,生后命觉便知生后命觉,身坏命终,寿已毕讫,即于现世一切所觉便尽止息,当知至竟冷。犹如,惒破,因树有影,若使有人持利斧来斫彼树根,段段斩截,破为十分,或为百分,火烧成灰,或大风吹,或著水中。于惒破意云何?影因树有,彼影从是已绝其因,灭不生耶?”
  惒破答曰:“如是,瞿昙。”
  “惒破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无明已尽,明已生;彼无明已尽,明已生,生后身觉便知生后身觉,生后命觉便知生后命觉,身坏命终,寿已毕讫,即于现世一切所觉便尽止息,当知至竟冷。惒破,比丘如是正心解脱,便得六善住处。云何为六?惒破,比丘眼见色,不喜不忧,舍求无为,正念正智。惒破,比丘如是正心解脱,是谓得第一善住处。如是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知法,不喜不忧,舍求无为,正念正智。惒破,比丘如是正心解脱,是谓得第六善住处。惒破,比丘如是正心解脱,得此六善住处。”
  惒破白曰:“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如是正心解脱,得六善住处。云何为六?瞿昙,多闻圣弟子眼见色,不喜不忧,舍求无为,正念正智。瞿昙,多闻圣弟子如是正心解脱,是谓得第一善住处。如是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知法,不喜不忧,舍求无为,正念正智。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如是正心解脱,是谓得第六善住处。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如是正心解脱,得此六善住处。”
  于是,惒破白世尊曰:“瞿昙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瞿昙,犹明目人,覆者仰之,覆者发之;迷者示道,暗中施明,若有眼者便见于色。沙门瞿昙亦复如是,为我无量方便说法现义,随其诸道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
  “世尊,犹如有人养不良马,望得其利,徒自疲劳而不获利。世尊,我亦如是,彼愚痴尼乾不善晓了,不能解知,不识良田而不自审,长夜奉敬供养礼事,望得其利,唐苦无益。世尊,我今再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
  “世尊,我本无知,于愚痴尼乾有信有敬,从今日断。所以者何?欺诳我故。世尊,我今三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  佛说如是,释惒破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三度处异姓、异名、异宗、异说,谓有慧者善受、极持而为他说,然不获利。云何为三?或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因宿命造。复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因尊佑造。复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无因无缘。
  “于中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因宿命造者,我便往彼,到已即问:‘诸贤,实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因宿命造耶?’彼答言:‘尔。’我复语彼:‘若如是者,诸贤等皆是杀生。所以者何?以其一切皆因宿命造故。如是,诸贤皆是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。所以者何?以其一切皆因宿命造故。诸贤,若一切皆因宿命造,见如真者,于内因内,作以不作,都无欲、无方便。诸贤,若于作以不作,不知如真者,便失正念,无正智,则无可以教。’如沙门法如是说者,乃可以理伏彼沙门、梵志。
  “于中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,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因尊佑造者,我便往彼,到已即问:‘诸贤,实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因尊佑造耶?’彼答言:‘尔。’我复语彼:‘若如是者,诸贤等皆是杀生。所以者何?以其一切皆因尊佑造故。如是,诸贤皆是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。所以者何?以其一切皆因尊佑造故。诸贤,若一切皆因尊佑造,见如真者,于内因内,作以不作,都无欲、无方便。诸贤,若于作以不作,不知如真者,便失正念,无正智,则无可以教。’如沙门法如是说者,乃可以理伏彼沙门、梵志。
  “于中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无因无缘者,我便往彼,到已即问:‘诸贤,实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人所为一切皆无因无缘耶?’彼答言:‘尔。’我复语彼:‘若如是者,诸贤等皆是杀生。所以者何?以其一切皆无因无缘故。如是,诸贤皆是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。所以者何?以其一切皆无因无缘故。诸贤,若一切皆无因无缘,见如真者,于内因内,作以不作,都无欲、无方便。诸贤,若于作以不作,不知如真者,便失正念,无正智,则无可以教。’如沙门法如是说者,乃可以理伏彼沙门、梵志。
  “我所自知、自觉法,为汝说者,若沙门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皆无能伏,皆无能秽,皆无能制。云何我所自知、自觉法为汝说,非为沙门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所能伏、所能秽、所能制?谓有六处法,我所自知、自觉为汝说,非为沙门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所能伏、所能秽、所能制。复有六界法,我所自知、自觉为汝说,非为沙门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所能伏、所能秽、所能制。
  “云何六处法,我所自知、自觉为汝说?谓眼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处,是谓六处法,我所自知、自觉为汝说也。云何六界法,我所自知、自觉为汝说?谓地界,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界,是谓六界法,我所自知、自觉为汝说也。
  “以六界合故,便生母胎,因六界便有六处,因六处便有更乐,因更乐便有觉。比丘,若有觉者便知苦如真,知苦集、知苦灭、知苦灭道如真。云何知苦如真?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会苦、爱别离苦、所求不得苦、略五盛阴苦,是谓知苦如真。云何知苦习如真?谓此爱受当来有乐欲,共俱求彼彼有,是谓知苦集如真。云何知苦灭如真?谓此爱受当来有乐欲,共俱求彼彼有断无余,舍、吐尽、无欲、灭、止、没,是谓知苦灭如真。云何知苦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——正见乃至正定,是为八,是谓知苦灭道如真。比丘,当知苦如真,当断苦集,当苦灭作证,当修苦灭道。若比丘知苦如真,断苦集,苦灭作证,修苦灭道者,是谓比丘一切漏尽,诸结已解,能以正智而得苦际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  尔时,尊者罗云亦游王舍城温泉林中。于是,世尊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而行乞食;乞食已竟,至温泉林罗云住处。尊者罗云遥见佛来,即便往迎,取佛衣钵,为敷坐具,汲水洗足。佛洗足已,坐罗云座。
  于是,世尊即取水器,泻留少水已,问曰:“罗云,汝今见我取此水器,泻留少水耶?”
  罗云答曰:“见也,世尊。”
  佛告罗云:“我说彼道少,亦复如是,谓知已妄言,不羞不悔,无惭无愧。罗云,彼亦无恶不作。是故,罗云,当作是学,不得戏笑妄言。”
  世尊复取此水器,尽泻弃已,问曰:“罗云,汝复见我取少水器,尽泻弃耶?”
  罗云答曰:“见也,世尊。”
  佛告罗云:“我说彼道尽弃,亦复如是,谓知已妄言,不羞不悔,无惭无愧。罗云,彼亦无恶不作。是故,罗云,当作是学,不得戏笑妄言。”
  世尊复取此空水器,覆著地已,问曰:“罗云,汝复见我取空水器,覆著地耶?”
  罗云答曰:“见也,世尊。”
  佛告罗云:“我说彼道覆,亦复如是,谓知已妄言,不羞不悔,无渐无愧。罗云,彼亦无恶不作。是故,罗云,当作是学,不得戏笑妄言。”
  世尊复取此覆水器,发令仰已,问曰:“罗云,汝复见我取覆水器,发令仰耶?”
  罗云答曰:“见也,世尊。”
  佛告罗云:“我说彼道仰,亦复如是,谓知已妄言,不羞不悔,不惭不愧。罗云,彼亦无恶不作。是故,罗云,当作是学,不得戏笑妄言。
  “罗云,犹如王有大象,入阵斗时,用前脚、后脚、尾、骼、脊、胁、项、额、耳、牙,一切皆用,唯护于鼻。象师见已,便作是念:‘此王大象犹故惜命。所以者何?此王大象入阵斗时,用前脚、后脚、尾、骼、脊、胁、项、额、耳、牙,一切皆用,唯护于鼻。’罗云,若王大象入阵斗时,用前脚、后脚、尾、骼、脊、胁、项、额、耳、牙、鼻,一切尽用。象师见已,便作是念:‘此王大象不复惜命。所以者何?此王大象入阵斗时,用前脚、后脚、尾、骼、脊、胁、项、额、耳、牙、鼻,一切尽用。’罗云,若王大象入阵斗时,用前脚、后脚、尾、骼、脊、胁、项、额、耳、牙、鼻,一切尽用。罗云,我说此王大象入阵斗时,无恶不作。如是,罗云,谓知已妄言,不羞不悔,无惭无愧。罗云,我说彼亦无恶不作。是故,罗云,当作是学,不得戏笑妄言。”
  于是,世尊即说颂曰:

  “人犯一法,谓妄言是,
   不畏后世,无恶不作。
   宁啖铁丸,其热如火,
   不以犯戒,受世信施。
   若畏于苦,不爱念者,
   于隐显处,莫作恶业。
   若不善业,已作今作,
   终不得脱,亦无避处。”

  佛说颂已,复问罗云:“于意云何?人用镜为?”
  尊者罗云答曰:“世尊,欲观其面,见净不净。”
  “如是,罗云,若汝将作身业,即观彼身业:‘我将作身业,彼身业为净?为不净?为自为?为他?’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我将作身业,彼身业净,或自为,或为他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’罗云,汝当舍彼将作身业。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我将作身业,彼身业不净,或自为,或为他,善与乐果受于乐报。’罗云,汝当受彼将作身业。
  “罗云,若汝现作身业,即观此身业:‘若我现作身业,此身业为净?为不净?为自为?为他?’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我现作身业,此身业净,或自为,或为他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’罗云,汝当舍此现作身业。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我现作身业,此身业不净,或自为,或为他,善与乐果受于乐报。’罗云,汝当受此现作身业。
  “罗云,若汝已作身业,即观彼身业:‘若我已作身业,彼身业已过去灭尽变易,为净?为不净?为自?或为他?’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我已作身业,彼身业已过去灭尽变易,彼身业净,或自为,或为他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’罗云,汝当诣善知识、梵行人所,彼已作身业,至心发露,应悔过说,慎莫覆藏,更善持护。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我已作身业,彼身业已过去灭尽变易,彼身业不净,或自为,或为他,善与乐果受于乐报。’罗云,汝当昼夜欢喜,住正念正智,口业亦复如是。
  “罗云,因过去行故,已生意业,即观彼意业:‘若因过去行故,已生意业,彼意业为净?为不净?为自为?为他?’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因过去行故,已生意业,彼意业已过去灭尽变易,彼意业净,或自为,或为他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’罗云,汝当舍彼过去意业。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因过去行故,已生意业,已过去灭尽变易,彼意业不净,或自为,或为他,善与乐果受于乐报。’罗云,汝当受彼过去意业。
  “罗云,因未来行故,当生意业,即观彼意业:‘若因未来行故,当生意业,彼意业为净?为不净?为自为?为他?’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因未来行故,当生意业,彼意业净,或自为,或为他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’罗云,汝当舍彼未来意业。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因未来行故,当生意业,彼意业不净,或自为,或为他,善与乐果受于乐报。’罗云,汝当受彼未来意业。
  “罗云,因现在行故,现生意业,即观此意业:‘若因现在行故,现生意业,此意业为净?为不净?为自为?为他?’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因现在行故,现生意业,此意业净,或自为,或为他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’罗云,汝当舍此现在意业。罗云,若观时则知:‘因现在行故,现生意业,此意业不净,或自为,或为他,善与乐果受于乐报。’罗云,汝当受此现在意业。
  “罗云,若有过去沙门、梵志,身、口、意业,已观而观,已净而净;彼一切即此身、口、意业,已观而观,已净而净。罗云,若有未来沙门、梵志、身、口、意业,当观而观,当净而净;彼一切即此身、口、意业,当观而观,当净而净。罗云,若有现在沙门、梵志,身、口、意业,现观而观,现净而净;彼一切即此身、口、意业,现观而观,现净而净。罗云,汝当如是学:‘我亦即此身、口、意业,现观而观,现净而净。’”
  于是,世尊复说颂曰:

  “身业、口业、意业,罗云,
   善、不善法,汝应常观。
   知已妄言,罗云莫说,
   秃从他活,何可妄言?
   覆沙门法,空无真实,
   谓说妄言,不护其口。
   故不妄言,正觉之子,
   是沙门法,罗云当学。
   方方丰乐,安隐无怖,
   罗云至彼,莫为害他。”

  佛说如是,尊者罗云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有故作业,我说彼必受其报,或现世受,或后世受。若不故作业,我说此不必受报。于中,身故作三业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口有四业,意有三业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
  “云何身故作三业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?一曰、杀生,极恶饮血,其欲伤害,不慈众生,乃至昆虫!二曰、不与取,著他财物,以偷意取。三曰、邪淫,彼或有父所护,或母所护,或父母所护,或姊妹所护,或兄弟所护,或妇父母所护,或亲亲所护,或同姓所护,或为他妇女,有鞭罚恐怖,及有名假赁至华鬘,亲犯如此女。是谓身故作三业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
  “云何口故作四业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?一曰、妄言,彼或在众,或在眷属,或在王家,若呼彼问,汝知便说;彼不知言知,知言不知;不见言见,见言不见;为己为他,或为财物,知已妄言。二曰、两舌,欲离别他,闻此语彼,欲破坏此;闻彼语此,欲破坏彼;合者欲离,离者复离,而作群党,乐于群党,称说群党。三曰、粗言,彼若有言,辞气粗犷,恶声逆耳,众所不喜,众所不爱,使他苦恼,令不得定,说如是言。四曰、绮语,彼非时说,不真实说,无义说,非法说,不止息说;又复称叹不止息事,违背于时而不善教,亦不善诃。是谓口故作四业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
  “云何意故作三业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?一曰、贪伺,见他财物诸生具,常伺求望,欲令我得。二曰、嫉恚,意怀憎嫉而作是念:‘彼众生者,应杀、应缚、应收、应免、应逐摈出。’其欲令彼受无量苦。三曰、邪见,所见颠倒,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无施、无斋,无有咒说;无善恶业,无善恶业报;无此世彼世;无父无母;世无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’是谓意故作三业,不善与苦果受于苦报。
  “多闻圣弟子舍身不善业,修身善业;舍口、意不善业,修口、意善业。彼多闻圣弟子如是具足精进戒德,成就身净业,成就口、意净业,离恚离诤,除去睡眠,无掉、贡高,断疑、度慢,正念正智,无有愚痴,彼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‘我本此心少不善修,我今此心无量善修。’多闻圣弟子其心如是无量善修,若本因恶知识,为放逸行,作不善业,彼不能将去,不能秽污,不复相随。若有幼少童男、童女,生便能行慈心解脱者,而于后时,彼身、口、意宁可复作不善业耶?”
  比丘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  “所以者何?自不作恶业,恶业何由生?是以男女在家、出家,常当勤修慈心解脱。若彼男女在家、出家修慈心解脱者,不持此身往至彼世,但随心去此。比丘应作是念:‘我本放逸,作不善业,是一切今可受报,终不后世。’若有如是行慈心解脱无量善修者,必得阿那含,或复上得。如是,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‘我本此心少不善修,我今此心无量善修。’多闻圣弟子其心如是无量善修,若本因恶知识,为放逸行,作不善业,彼不能将去,不能秽污,不复相随。若有幼少童男、童女,生便能行舍心解脱者,而于后时,彼身、口、意宁可复作不善业耶?”
  比丘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  “所以者何?自不作恶业,恶业何由生?是以男女在家、出家,常当勤修舍心解脱。若彼男女在家、出家,修舍心解脱者,不持此身往至彼世,但随心去此。比丘应作是念:‘我本放逸,作不善业,是一切今可受报,终不后世。’若有如是行舍心解脱无量善修者,必得阿那含,或复上得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伽蓝园,与大比丘众俱,至羇舍子,住羇舍子村北尸摄惒林中。
  尔时,羇舍子伽蓝人闻:沙门瞿昙释种子舍释宗族,出家学道,游伽蓝园,与大比丘众俱,来至此羇舍子,住羇舍子村北尸摄惒林中。彼沙门瞿昙有大名称,周闻十方,沙门瞿昙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。彼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彼若说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亦善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若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尊重礼拜,供养承事者,快得善利!“我等应共往见沙门瞿昙,礼事供养。”
  羇舍子伽蓝人闻已,各与等类眷属相随从羇舍子出,北行至尸惒林,欲见世尊礼事供养。往诣佛已,彼伽蓝人或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;或问讯佛,却坐一面;或叉手向佛,却坐一面;或遥见佛已,默然而坐。彼时,伽蓝人各坐已定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
  时,伽蓝人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各从坐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瞿昙,有一沙门梵志来诣伽蓝,但自称叹己所知见,而呰毁他所知所见。瞿昙,复有一沙门梵志来诣伽蓝,亦自称叹已所知见,而呰毁他所知所见。瞿昙,我等闻已,便生疑惑:此沙门梵志何者为实?何者为虚?”
  世尊告曰:“伽蓝,汝等莫生疑惑。所以者何?因有疑惑,便生犹豫。伽蓝,汝等自无净智,为有后世?为无后世?伽蓝,汝等亦无净智,所作有罪?所作无罪?伽蓝,当知诸业有三,因习本有。云何为三?伽蓝,谓贪是诸业,因习本有。伽蓝,恚及痴是诸业,因习本有。伽蓝,贪者为贪所覆,心无厌足,或杀生,或不与取,或行邪淫,或知已妄言,或复饮酒。伽蓝,恚者为恚所覆,心无厌足,或杀生,或不与取,或行邪淫,或知已妄言,或复饮酒。伽蓝,痴者为痴所覆,心无厌足,或杀生,或不与取,或行邪淫,或知已妄言,或复饮酒。
  “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,弃舍刀杖,有惭有愧,有慈悲心,饶益一切乃至昆虫,彼于杀生净除其心。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不与取,断不与取,与之乃取,乐于与取,常好布施,欢喜无悋,不望其报,彼于不与取净除其心。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非梵行,断非梵行,勤修梵行,精勤妙行,清净无秽,离欲断淫,彼于非梵行净除其心。
  “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妄言,断妄言,真谛言,乐真谛,住真谛不移动,一切可信,不欺世间,彼于妄言净除其心。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两舌,断两舌,行不两舌,不破坏他,不闻此语彼,欲破坏此;不闻彼语此,欲破坏彼;离者欲合,合者欢喜,不作群党,不乐群党,不称群党,彼于两舌净除其心。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粗言,断粗言,若有所言,辞气粗犷,恶声逆耳,众所不喜,众所不爱,使他苦恼,令不得定,断如是言;若有所说,清和柔润,顺耳人心,可喜可爱,使他安乐,言声具了,不使人畏,令他得定,说如是言,彼于粗言净除其心。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绮语,断绮语,时说、真说、实说、法说、义说、止息说,乐止息说,事顺时得宜,善教善诃;彼于绮语净除其心。
  “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贪伺,断贪伺,心不怀诤,见他财物诸生活具,不起贪伺,欲令我得,彼于贪伺净除其心。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恚断恚,有惭有愧,有慈悲心,饶益一切乃至昆虫,彼于嫉恚净除其心。伽蓝,多闻圣弟子离邪见,断邪见,行于正见而不颠倒,如是见,如是说:‘有施、有斋,亦有咒说;有善恶业,有善恶业报;有此世彼世;有父有母;世有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’彼于邪见净除其心。
  “如是,伽蓝,多闻圣弟子成就身净业,成就口、意净业,离恚离诤,除去睡眠,无掉、贡高,断疑、度慢,正念正智,无有愚痴。彼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,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  “如是,伽蓝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便得四安隐住处。云何为四?有此世彼世,有善恶业,有善恶业报,我得此正见相应业,受持具足,身坏命终,必至善处,乃生天上。如是,伽蓝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第一安隐住处。复次,伽蓝,无此世彼世,无善恶业,无善恶业报,如是我于现法中,非以此故为他所毁,但为正智所称誉,精进人、正见人说其有。如是,伽蓝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第二安隐住处。复次,伽蓝,若有所作,必不作恶,我不念恶。所以者何?自不作恶,苦何由生?如是,伽蓝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第三安隐住处。复次,伽蓝,若有所作,必不作恶,我不犯世怖与不怖,常当慈愍一切世间,我心不与众生共诤,无浊欢悦。如是,伽蓝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第四安隐住处。如是,伽蓝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四安隐住处。”
  伽蓝白世尊曰:“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得四安隐住处。云何为四?有此世彼世,有善恶业,有善恶业报,我得此正见相应业,受持具足,身坏命终,必至善处,乃至天上。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第一安隐住处。复次,瞿昙,若无此世彼世,无善恶业,无善恶业报,我于现法中,非以此故为他所毁,但为正智所称誉,精进人、正见人说其有。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第二安隐住处。复次,瞿昙,若有所作,必不作恶,我不念恶。所以者何?自不作恶,苦何由生?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第三安隐住处。复次,瞿昙,若有所作,必不作恶,我不犯世怖与不怖,常当慈愍一切世间,我心不与众生共诤,无浊欢悦。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第四安隐住处。如是,瞿昙,多闻圣弟子心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是谓得四安隐住处。瞿昙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等尽寿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等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  佛说如是,一切伽蓝人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那难陀国,在墙村柰林。
  尔时,阿私罗天子名伽弥尼,色像巍巍,光耀暐晔,夜将向旦,往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住一面。
  阿私罗天子伽弥尼白曰:“世尊,梵志自高,事若干天,若众生命终者,彼能令自在往来善处,生于天上?世尊为法主,惟愿世尊使众生命终得至善处,生于天中!”
  世尊告曰:“伽弥尼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伽弥尼,于意云何?若邑中或有男女,懈不精进,而行恶法,成十种不善业道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。彼命终时,若众人来,各叉手向称叹求索,作如是语:‘汝等男女,懈不精进,而行恶法,成就十种不善业道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。汝等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必至善处,乃生天上。’如是,伽弥尼,彼男女等,懈不精进,而行恶法,成就十种不善业道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,宁为众人各叉手向称叹求索,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得至善处,生天上耶?”
  伽弥尼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伽弥尼。所以者何?彼男女等,懈不精进,而行恶法,成就十种不善业道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,若为人各叉手向称叹求索,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得至善处,乃生天上者,是处不然。伽弥尼,犹去村不远有深水渊,于彼有人以大重石掷著水中,若众人来,各叉手向称叹求索,作如是语:‘愿石浮出!愿石浮出!’伽弥尼,于意云何?此大重石宁为众人各叉手向称叹求索,因此缘此,而当出耶?”
  伽弥尼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  “如是,伽弥尼,彼男女等,懈不精进,而行恶法,成就十种不善业道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,若为众人各叉手向称叹求索,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得至善处,生天上者,是处不然。所以者何?谓此十种不善业道,黑有黑报,自然趣下,必至恶处。
  “伽弥尼,于意云何?若邑中或有男女,精进勤修,而行妙法,成十善业道,离杀、断杀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离邪见,断邪见,得正见。彼命终时,若众人来,各叉手称叹求索,作如是语:‘汝男女等,精进勤修,而行妙法,成十善业道,离杀、断杀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离邪见,断邪见,得正见。汝等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当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’伽弥尼,于意云何?彼男女等,精进勤修,而行妙法,成十善业道,离杀、断杀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离邪见,断邪见,得正见,宁为众人各叉手向称叹求索,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得至恶处,生地狱中耶?”
  伽弥尼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伽弥尼。所以者何?伽弥尼,彼男女等,精进勤修,而行妙法,成十善业道,离杀、断杀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离邪见,断邪见,得正见,若为众人各叉手向称叹求索,因此缘此,身坏命终,得生恶处,生地狱中者,是处不然。所以者何?伽弥尼,谓此十善业道,白有白报,自然升上,必至善处。伽弥尼,犹去村不远有深水渊,于彼有人以酥油瓶投水而破,滓瓦沉下,酥油浮上。
  “如是,伽弥尼,彼男女等,精进勤修,而行妙法,成十善业道,离杀、断杀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离邪见,断邪见,正见。彼命终时,谓身粗色四大之种从父母生,衣食长养,坐卧按摩,澡浴强忍,是破坏法,是灭尽法,离散之法。彼命终后,或乌鸟啄,或虎狼食,或烧或埋,尽为粉尘。彼心、意、识常为信所熏,为精进、多闻、布施、智慧所熏,彼因此缘此,自然升上,生于善处。伽弥尼,彼杀生者,离杀、断杀,园观之道、升进之道、善处之道。伽弥尼,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邪见者,离邪见,得正见,园观之道、升进之道、善处之道。伽弥尼,复有园观之道、升进之道、善处之道。伽弥尼,云何复有园观之道、升进之道、善处之道?谓八支圣道——正见乃至正定,是为八。伽弥尼,是谓复有园观之道、升进之道、善处之道。”
  佛说如是,伽弥尼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鞞舍离,在猕猴水边高楼台观。
  尔时,众多鞞舍离丽掣集在听堂,数称叹佛,数称叹法及比丘众。彼时,尼乾弟子师子大臣亦在众中。
  是时,师子大臣欲往见佛,供养礼事,师子大臣则先往诣诸尼乾所,白尼乾曰:“诸尊,我欲往见沙门瞿昙。”
  彼时,尼乾诃师子曰:“汝莫欲见沙门瞿昙。所以者何?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,亦为人说不可作法。师子,若见宗本不可作则不吉利,供养礼事亦不吉利。”
  彼众多鞞舍离丽掣再三集在听堂,数称叹佛,数称叹法及比丘众。彼时,尼乾弟子师子大臣亦再三在彼众中。时,师子大臣亦复再三欲往见佛,供养礼事。
  师子大臣便不辞尼乾,即往诣佛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而作是语:“我闻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,亦为人说不可作法。瞿昙,若如是说:‘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,亦为人说不可作法。’彼不谤毁沙门瞿昙耶?彼说真实耶?彼说是法耶?彼说法如法耶?于如法无过、无难诘耶?”
  世尊答曰:“师子,若如是说:‘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,亦为人说不可作法。’彼不谤毁沙门瞿昙,彼说真实,彼说是法,彼说如法,于法无过,亦无难诘。所以者何?师子,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,亦为人说不可作法。师子,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可作,亦为人说可作之法。师子,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断灭,亦为人说断灭之法。师子,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可恶,亦为人可憎恶法。师子,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法、律,亦为人说法、律之法。师子,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苦行,亦为人说苦行之法。师子,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不入于胎,亦为人说不入胎法。师子,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安隐,亦为人说安隐之法。
  “师子,云何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,亦为人说不可作法?师子,我说身恶行不可作,口、意恶行亦不可作。师子,若如是比无量不善秽污之法,为当来有本、烦热苦报、生老病死因。师子,我说此法尽不可作。师子,是谓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不可作,亦为人说不可作法。
  “师子,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可作,亦为人说可作之法?师子,我说身妙行可作,口、意妙行亦可作。师子,若如是比无量善法与乐果,受于乐报,生于善处而得长寿。师子,我说此法尽应可作。师子,是谓有事因此事故,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可作,亦为人说可作之法。
  “师子,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断灭,亦为人说断灭之法?师子,我身恶行应断灭,口、意恶行亦应断灭。师子,若如是比无量不善秽污之法,为当来有本、烦热苦报、生老病死因。师子,我说此法尽应断灭。师子,是谓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断灭,亦为人说断灭之法。
  “师子,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不本可恶,亦为人说可憎恶法?师子,我说身恶行可憎恶,口、意恶行亦可憎恶。师子,若如是比无量不善秽污之法,为当来有本、烦热苦报、生老病死因。师子,我说此法尽可憎恶。师子,是谓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可恶,亦为人说可憎恶法。
  “师子,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法、律,亦为人说法、律之法?师子,我为断贪淫故而说法、律,断瞋恚、愚痴故而说法、律。师子,若如是比无量不善秽污之法,为当来有本、烦热苦报、生老病死因。师子,我为断彼故而说法、律。师子,是谓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法、律,亦为人说法、律之法。
  “师子,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苦行,亦为人说苦行之法?师子,或有沙门、梵志裸形无衣,或以手为衣,或以叶为衣,或以珠为衣;或不以瓶取水,或不以魁取水,不食刀杖劫抄之食,不食欺妄食;不自往,不遣信,不来尊,不善尊,不住尊;若有二人食,不中食;不怀妊家食,不畜狗家食;设使家有粪蝇飞来,便不食也;不啖鱼,不食肉,不饮酒;不饮恶水,或都无所饮,学无饮行,或啖一口,以一口为足,或二口,三、四乃至七口,以七口为足;或食一得,以一得为足,或二、三、四乃至七得,以七得为足;或日一食,以一食为足,或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日、半月、一月一食,以一食为足;或食菜茹,或食稗子,或食穄米,或食杂[麩-夫+黃],或食头头逻食,或食粗食;或至无事处,依于无事;或食根,或食果,或食自落果;或持连合衣,或持毛衣,或持头舍衣,或持毛头舍衣;或持全皮,或持穿皮,或持全穿皮;或持散发,或持编发,或持散编发;或有剃发,或有剃须,或剃须发;或有拔发,或有拔须,或拔须发;或住立断坐,或修蹲行;或有卧刺,以刺为床;或有卧果,以果为床;或有事水,昼夜手抒;或有事火,竟昔燃之;或事日、月、尊佑大德,叉手向彼。如此之比受无量苦,学烦热行。师子,有此苦行我不说无。师子,然此苦行为下贱业,至苦至困,凡人所行,非是圣道。师子,若有沙门、梵志,彼苦行法知断灭尽,拔绝共根,至竟不生者,我说彼苦行。师子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彼苦行法知断灭尽,拔绝其根,至竟不生,是故我苦行。师子,是谓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苦行,亦为人说苦行之法。
  “师子,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不入于胎,亦为人说不入胎法?师子,若有沙门、梵志当来胎生,知断灭尽,拔绝其根,至竟不生者,我说彼不入于胎。师子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当来有胎生知断灭尽,拔绝其根,至竟不生,是故我不入于胎。师子,是谓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不入于胎,亦为人说不入胎法。
  “师子,云何复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安隐,亦为人说安隐之法?师子,族姓子所有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。我于现法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我自安隐,亦安隐他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。我已安彼,便为生法,众生于法解脱;老法、病法、死法、忧戚染污法、众生于忧戚染污法解脱。师子,是谓有事因此事故,于如实法不能谤毁;沙门瞿昙宗本安隐,亦为人说安隐之法。”
  师子大臣白世尊曰:“瞿昙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瞿昙,犹明目人,覆者仰之,覆者发之;迷者示道,暗中施明,若有眼者便见于色。沙门瞿昙亦复如是,为我无量方便说法、现义,随其诸道。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世尊,犹如有人养不良马,望得其利,徒自疲劳而不获利。世尊,我亦如是。彼愚痴尼乾不善晓了,不能自知,不识良田而不自审,长夜奉敬,供养礼事,望得其利,唐苦无益。世尊,我今再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世尊,我本无知,于愚痴尼乾有信有敬,从今日断。所以者何?欺诳我故。世尊,我今三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  佛说如是,师子大臣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释羇瘦,在天邑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诸尼乾等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:‘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业因苦行灭,不造新者,则诸业尽;诸业尽已,则得苦尽;得苦尽已,则得苦边。’我便往彼,到已即问:‘尼乾,汝等实如是见、如是说,谓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业因苦行灭,不造新者,则诸业尽;诸业尽已,则得苦尽;得苦尽已,则得苦边”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昙。’我复问彼尼乾:‘汝等自有净智:“我为本有,我为本无,我为本作恶、为不作恶,我为尔所苦尽、为尔所苦不尽;若尽已,便得尽,即于现世断诸不善,得众善法,修习作证”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昙。’
  “我复语彼尼乾:‘汝等自无净智:“我为本有,我为本无,我为本作恶、为不作恶,我为尔所苦尽、为尔所苦不尽;若尽已,便得尽,即于现世断诸不善,得众善法,修习作证。”而作是说,谓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业因苦行灭,不造新者,则诸业尽;诸业尽已,则得苦尽,得苦尽已,则得苦边。”尼乾,若汝等自有净智:“我为本有,我为本无,我为本作恶,为不作恶,我为尔所苦尽,为尔所苦不尽;若尽已,便得尽,即于现世断诸不善,得众善法,修习作证。”尼乾,汝等可得作是说,谓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业因苦行灭,不造新者,则诸业尽;诸业尽已,则得苦尽;得苦尽已,则得苦边。”尼乾,犹如有人身被毒箭,因被毒箭则生极苦。彼为亲属怜念愍伤,欲饶益安隐故,即呼拔箭金医。箭金医来,便以利刀而为开疮;因开疮时,复生极苦。既开疮已,而求箭金;求箭金时,复生极苦。求得金已,即便拔出;因拔出时,复生极苦。拔金出已,覆疮缠裹;因裹疮时,复生极苦。彼于拔箭金后,得力无患,不坏诸根,平复如故。尼乾,彼人自有净智,便作是念:“我本被毒箭,因被毒箭,则生极苦。我诸亲属见怜念愍伤,欲饶益安隐我故,即呼拔箭金医。箭金医来,便以利刀为我开疮;因开疮时,复生极苦。既开疮已,而求箭金;求箭金时,复生极苦。求得金已,即便拔出;因拔出时,复生极苦。拔金出已,覆疮缠裹;因裹疮时,复生极苦。我于拔箭金后,得力无患,不坏诸根,平复如故。”如是,尼乾,若汝等自有净智:“我为本有,我为本无,我为本作恶,为不作恶,我为尔所苦尽,为尔所苦不尽;若尽已,便得尽,即于现世断诸不善,得众善法,修习作证。”尼乾,汝等可得作是说,谓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业因苦行灭,不造新者,则诸业尽;诸业尽已,则得苦尽,得苦尽已,则得苦边。”’我问如是,不见诸尼乾能答我言:瞿昙,如是,不如是。
  “复次,我问诸尼乾曰:‘若诸尼乾有上断、上苦行,尔时诸尼乾生上苦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昙。’‘若有中断、中苦行,尔时诸尼乾生中苦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昙。’‘若有下断、下苦行,尔时诸尼乾生下苦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昙。’‘是为诸尼乾有上断、上苦行,尔时诸尼乾则生上苦;有中断、中苦行,尔时诸尼乾则生中苦;有下断、下苦行,尔时诸尼乾则生下苦。若使诸尼乾有上断、上苦行,尔时诸尼乾止息上苦;有中断、中苦行,尔时诸尼乾止息中苦;有下断、下苦行,尔时诸尼乾止息下苦。若如是作、不如是作,止息极苦甚重苦者,当知诸尼乾即于现世作苦。但诸尼乾为痴所覆,为痴所缠,而作是说,谓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业因苦行灭,不造新者,则诸业尽;诸业尽已,则得苦尽;得苦尽已,则得苦边。”’我问如是,不见诸尼乾能答我言:瞿昙,如是,不如是。
  “复次,我问诸尼乾曰:‘诸尼乾,若有乐报业,彼业宁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苦报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昙。’‘诸尼乾,若有苦报业,彼业宁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乐报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昙。’‘诸尼乾,若有现法报业,彼业宁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后生报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昙。’‘诸尼乾,若有后生报业,彼业宁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现法报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昙。’‘诸尼乾,若有不熟报业,彼业宁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熟报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昙。’‘诸尼乾,若有熟报业,彼业宁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异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昙。’‘诸尼乾,是为乐报业,彼业不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苦报。诸尼乾,苦报业,彼业不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乐报。诸尼乾,现法报业,彼业不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后生报。诸尼乾,后生报业,彼业不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现法报。诸尼乾,不熟业,彼业不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熟报。诸尼乾,熟报业,彼业不可因断、因苦行,转作异者。以是故,诸尼乾,虚妄方便,空断无获。’
  “彼诸尼乾便报我言:‘瞿昙,我有尊师,名亲子尼乾,作如是说:“诸尼乾,汝等若本作恶业,彼业皆可因此苦行而得灭尽;若今护身、口、意,因此不复更作恶业也。”’我复问彼诸尼乾曰:‘汝等信尊师亲子尼乾,不疑惑耶?’彼答我言:‘瞿昙,我信尊师亲子尼乾,无有疑惑。’我复语彼诸尼乾曰:‘有五种法现世二报,信、乐、闻、念、见善观。诸尼乾,人自有虚妄言,是可信、可乐、可闻、可念、可见善观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昙。’我复语彼诸尼乾曰:‘是虚妄言,何可信?何可乐?何可闻?何可念?何可善观?谓人自有虚妄言,有信、有乐、有闻、有念、有善观。’
  “若诸尼乾作是说者,于如法中得五诘责,为可憎恶。云何为五?今此众生所受苦乐皆因本作,若尔者,诸尼乾等本作恶业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诸尼乾于今受极重苦,是谓尼乾第一可憎恶。复次,众生所受苦乐皆因合会,若尔者,诸尼乾等本恶合会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诸尼乾于今受极重苦,是谓尼乾第二可憎恶。复次,众生所受苦乐皆因为命,若尔者,诸尼乾等本恶为命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诸尼乾于今受极重苦,是谓尼乾第三可憎恶。复次,众生所受苦乐皆因见也,若尔者,诸尼乾等本有恶见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诸尼乾于今受极重苦,是谓尼乾第四可憎恶。复次,众生所受苦乐皆因尊佑造,若尔者,诸尼乾等本恶尊佑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诸尼乾于今受极重苦,是谓尼乾第五可憎恶。若诸尼乾因本所作恶业、恶合会、恶为命、恶见、恶尊佑,为恶尊佑所造,因彼故,诸尼乾于今受极重苦,是谓因彼事故,诸尼乾等为可憎恶。
  “我所自知、自觉法为汝说者,若沙门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皆无能伏,皆无能秽,皆无能制。云何我所自知、自觉法为汝说者,非为沙门、梵志、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所能伏、所能秽、所能制?若有比丘舍身不善业,修身善业;舍口、意不善业,修口、意善业。彼于未来苦,便自知我无未来苦,如法得乐而不弃舍。彼或欲断苦因,行欲,或欲断苦因,行舍欲。彼若欲断苦因,行欲者,即修其行欲;已断者,苦便得尽。彼若欲断苦因,行舍欲者,即修其行舍欲;已断者,苦便得尽。若彼比丘便作是念:‘随所为、随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灭。若自断苦,不善法灭而善法生,我今宁可自断其苦。’便自断苦,自断苦已,不善法灭而善法生,不复断苦。所以者何?比丘,本所为者,其义已成;若复断苦,是处不然。
  “比丘,犹如箭工用检挠箭,其箭已直,不复用检。所以者何?彼人本所为者,其事已成;若复用检,是处不然。如是,比丘便作是念:‘随所为、随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灭。若自断苦,不善法灭而善法生,我今宁可自断其苦。’便自断苦,自断苦已,不善法灭而善法生,不复断苦。所以者何?本所为者,其义已成;若复断苦,是处不然。
  “比丘,犹如有人爱念、染著、敬待彼女,然彼女人更与他语,共相问讯,往来止宿;其人因是身心生苦恼,极忧戚耶?”
  比丘答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  “所以者何?其人于女爱念、染著,极相敬待,而彼女人更与他语,共相问讯,往来止宿,其人身心何得不生苦恼忧戚?比丘,若使其人而作是念:‘我唐爱念、敬待彼女!然彼女人更与他语,共和问讯,往来止宿。我今宁可因自苦自忧故,断为彼女爱念、染著耶!’其人于后因自苦自忧故,便断为彼女爱念、染著。若彼女人故与他语,共相问讯,往来止宿,其人于后,身心宁当复生苦恼,极忧戚耶?”
  比丘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  “所以者何?其人于女无复爱念、染著之情。若彼女人故与他语,共相问讯,往来止宿,若使其人因此身心复生苦恼极忧戚者,是处不然。如是,比丘便作是念:‘随所为、随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灭。若自断其苦,不善法灭而善法生,我今宁可自断其苦。’便自断善,自断苦已,不善法灭而善法生,不复断苦。所以者何?本所为者,其义已成;若复断苦,是处不然。
  “彼复作是念:‘若有所因,断其苦者,我便已断;然我于欲犹故未断,我今宁可求断于欲。’便求断欲,彼为断欲故,独住远离,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山岩石室、露地穰积,或至林中,或在冢间。彼已在无事处,或至树下空安静处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,正身正愿,反念不向,断除贪伺,心无有诤,见他财物诸生活具不起贪伺欲令我得,彼于贪伺净除其心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断疑、度惑,于诸善法无有犹豫,彼于疑惑净除其心。
  “彼已断此五盖、心秽、慧羸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彼得如是定,心清净,无秽无烦,柔软善住,得不动心,趣向漏尽智通作证,彼便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、知此苦灭、知此苦灭道如真,亦知此漏如真,知此漏集、知此漏灭、知此漏灭道如真。彼如是知、如是见已,则欲漏心解脱,有漏、无明漏心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辨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
  “如来如是正心解脱,得五称誉,如法无诤,可爱可敬。云何为五?彼众生者,所受苦乐皆因本作,若尔者,如来本有妙业,因彼故,如来于今圣无漏乐,寂静止息而得乐觉,是谓如来得第一称誉。复次,众生所受苦乐皆因合会,若尔者,如来本妙合会,因彼故,如来于今圣无漏乐,寂静止息而得乐觉,是谓如来得第二称誉。复次,众生所受苦乐皆因为命,若尔者,如来本妙为命,因彼故,如来于今圣无漏乐,寂静止息而得乐觉,是谓如来得第三称誉。复次,众生所受苦乐皆因见也,若尔者,如来本妙见,因彼故,如来于今圣无漏乐,寂静止息而得乐觉,是谓如来得第四称誉。复次,众生所受苦乐皆因尊佑造,若尔者,如来本妙尊佑,因彼故,如来于今圣无漏乐,寂静止息而得乐觉,是谓如来得第五称誉。是为如来本妙业、妙合会、妙为命、妙见、妙尊佑,为妙尊佑所造;因彼故,如来于今圣无漏乐,寂静止息而得乐觉。以此事故,如来于今得五称誉。
  “有五因缘,心生忧苦。云何为五?淫欲缠者,因淫欲缠故,心生忧苦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惑缠者,因疑惑继故,心生忧苦,是谓五因缘,心生忧苦。有五因缘,心灭忧苦。云何为五?若淫欲缠者,因淫欲缠故,心生忧苦;除淫欲缠已,忧苦便灭。因淫欲缠,心生忧苦;于现法中而得究竟,无烦无热,常住不变,是圣所知、圣所见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若疑惑缠者,因疑惑缠故,心生忧苦;除疑惑缠已,忧苦便灭。因疑惑缠,心生忧苦;于现法中而得究竟,无烦无热,常住不变,是圣所知、圣所见。是谓五因缘,心灭忧苦。
  “复次,更有现法而得究竟,无烦无热,常住不变,是圣所知、圣所见。云何更有现法而得究竟,无烦无热,常住不变,是圣所知、圣所见?谓八支圣道——正见乃至正定,是为八。是谓更有现法而得究竟,无烦无热,常住不变,是圣所知、圣所见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丽瘦,与大比丘众俱,往至北村,住北村尸摄惒林中。
  尔时,波罗牢伽弥尼闻:沙门瞿昙释种子舍释宗族,出家学道,游拘丽瘦,与大比丘众俱,至此北村,住北村北尸摄惒林中。彼沙门瞿昙有大名称,周闻十方,沙门瞿昙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明行成为、善逝、世间解、无上士、道法御、天人师,号佛、众佑,彼于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门、梵志,从人至天,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彼若说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亦善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若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尊重礼拜,供养承事者,快得善利!彼作是念:“我应往见沙门瞿昙,礼事供养。”
  波罗牢伽弥尼闻已,从北村出,北行至尸摄惒林,欲见世尊礼事供养。波罗牢伽弥尼遥见世尊在林树间,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。
  波罗牢伽弥尼遥见佛已,前至佛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白世尊曰:“我闻沙门瞿昙知幻是幻。瞿昙,若如是说:‘沙门瞿昙知幻是幻。’彼不谤毁沙门瞿昙耶?彼说真实耶?彼说是法耶?彼说法如法耶?于如法无过、无难诘耶?”
  世尊答曰:“伽弥尼,若如是说:‘沙门瞿昙知幻。’彼不谤毁沙门瞿昙,彼说真实,彼说是法,彼说法如法,于法无过,亦无难诘。所以者何?伽弥尼,我知彼幻,我自非幻。”
  波罗牢说曰:“彼沙门、梵志所说真实,而我不信彼说沙门瞿昙知幻是幻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伽弥尼,若知幻者,即是幻耶?”
  波罗牢白曰:“如是,世尊。如是,善逝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伽弥尼,汝莫自误,谤毁于我!若谤毁我者,则便自损,有诤有犯,圣贤所恶,而得大罪。所以者何?此实不如汝之所说。伽弥尼,汝闻拘丽瘦有卒耶?”
  答曰:“闻有。”
  “伽弥尼,于意云何?拘丽瘦用是卒为?”
  答曰:“瞿昙,通使杀贼,为此事故,拘丽瘦畜是卒也。”
  “伽弥尼,于意云何?拘丽瘦卒为有戒?为无戒耶?”
  答曰:“瞿昙,若世间有无戒德者,无过拘丽瘦卒。所以者何?拘丽瘦卒,极犯禁戒,唯行恶法。”
  复问:“伽弥尼,汝如是见、如是知,我不问汝。若他问汝:‘波罗牢伽弥尼知拘丽瘦卒极犯禁戒,唯行恶法;因此事故,波罗牢伽弥尼极犯禁戒,唯行恶法。’若如是说,为真说耶?”
  答曰:“非也,瞿昙。所以者何?拘丽瘦卒见异、欲异、所愿亦异,拘丽瘦卒极犯禁戒,唯行恶法;我极持戒,不行恶法。”
  复问:“伽弥尼,汝知拘丽瘦卒极犯禁戒,唯行恶法,然不以此为犯禁戒,唯行恶法;如来何以不得知幻而自非幻?所以者何?我知幻,知幻人,知幻报,知断幻。伽弥尼,我亦知杀生,知杀生人,知杀生报,知断杀生。伽弥尼,我知不与取,知不与取人,知不与取报,知断不与取。伽弥尼,我知妄言,知妄言人,知妄言报,知断妄言。伽弥尼,我如是知、如是见。若有作是说‘沙门瞿昙知幻即是幻‘者,彼未断此语,闻彼心、彼欲、彼愿、彼闻、彼念、彼观,如屈伸臂顷,命终生地狱中。”
  波罗牢伽弥尼闻已,怖惧战栗,身毛皆竖,即从座起,头面礼足,长跪叉手,白世尊曰:“悔过!瞿昙。自首!善逝。如愚、如痴、如不定、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我以妄说沙门瞿昙是幻,惟愿瞿昙受我悔过!见罪发露!我悔过已,护不更作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如是,伽弥尼,汝实如愚、如痴、如不定、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谓汝于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妄说是幻。然汝能悔过,见罪发露,护不更作,如是,伽弥尼,若有悔过,见罪发露,护不更作者,则长养圣法而无有失。”
  于是,波罗牢伽弥尼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瞿昙,有一沙门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若有杀生者,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,因彼生忧苦。若有不与取、妄言,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,因彼生忧苦。’沙门瞿昙,于意云何?”
  世尊告曰:“伽弥尼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伽弥尼,于意云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。若有问者:‘此人本作何等?今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为王杀害怨家,王欢喜已,即与赏赐。是以此人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。’伽弥尼,汝如是见、如是闻不?”
  答曰:“见也,瞿昙,已闻、当闻。”
  “伽弥尼,又复见王收捕罪人,反缚两手,打鼓唱令,出南城门,坐高标下而枭其首。若有问者:‘此人何罪,为王所戮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枉杀王家无过之人,是以王教如是行刑。’伽弥尼,汝如是见、如是闻不?”
  答曰:“见也,瞿昙,已闻、当闻。”
  “迦弥尼,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若有杀生,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,因彼生忧苦。’彼为真说?为虚妄言?”
  答曰:“妄言,瞿昙。”
  “若彼说妄言,汝意信不?”
  答曰:“不信也,瞿昙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伽弥尼。”
  复问:“伽弥尼,于意云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。若有问者:‘此人本作何等?今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于他国中而不与取,是以此人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。’伽弥尼,汝如是见、如是闻不?”
  答曰:“见也,瞿昙,已闻、当闻。”
  “伽弥尼,又复见王收捕罪人,反缚两手,打鼓唱令,出南城门,坐高标下而枭其首。若有问者:‘此人何罪,为王所戳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于王国而不与取,是以王教如是行刑。’伽弥尼,汝如是见、如是闻不?”
  答曰:“见也,瞿昙,已闻、当闻。”
  “伽弥尼,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若有不与取,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,因彼生忧苦。’彼为真说?为虚妄言?”
  答曰:“妄言,瞿昙。”
  “若彼说妄言,汝意信不?”
  答曰:“不信也,瞿昙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伽弥尼。”
  复问伽弥尼:“于意云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。若有问者:‘此人本作何等?今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作妓,能戏调笑,彼以妄言令王欢喜;王欢喜已,即与赏赐。是以此人头冠华鬘,杂香涂身,而作倡乐,歌舞自娱,唯作女妓,欢乐如王。’迦弥尼,汝如是见、如是闻不?”
  答曰:“见也,瞿昙,已闻、当闻。”
  “伽弥尼,又复见王收捕罪人,用棒打杀,盛以木槛,露车载之,出北城门,弃著堑中。若有问者:‘此人何罪,为王所杀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在王前妄有所证,彼以妄言欺诳于王,是以王教取作如是。’伽弥尼,汝如是见、如是闻不?”
  答曰:“见也,瞿昙,已闻、当闻。”
  “伽弥尼,于意云何?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若有妄言,彼一切即于现法受报,因彼生忧苦。’彼为真说?为虚妄言?”
  答曰:“妄言,瞿昙。”
  “若彼说妄言,汝意信不?”
  答曰:“不信也,瞿昙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伽弥尼。”
  于是,波罗牢伽弥尼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甚奇!瞿昙所说极妙,善喻善证。瞿昙,我于北村中造作高堂,敷设床褥,安立水器,燃大明灯。若有精进沙门、梵志来宿高堂,随其力,供给所须。有四论士,所见各异,更相违反,来集高堂。
  “于中论士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无施、无斋,无有咒说;无善恶业,无善恶业报;无此世彼世;无父无母;世无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’
  “第二论士而有正见,反第一论士所见、所知,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有施、有斋,亦有咒说;有善恶业,有善恶业报;有此世彼世;有父有母;世有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’
  “第三论士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自作、教作,自断、教断,自煮、教煮,愁烦忧戚,捶胸懊恼,啼哭愚痴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饮酒,穿墙开藏,至他巷陌,害村坏邑,破城灭国;作如是者,为不作恶。又以铁轮利如剃刀,彼于此地一切众生,于一日中斫截斩剉,剥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积;因是无恶业,因是无恶业报。恒水南岸杀、断、煮去,恒水北岸施与、作斋、咒说而来;因是无罪无福,因是无罪福报。施与、调御、守护、摄持、称誉、饶益,惠施、爱言、利及等利;因是无福,因是无福报。’
  “第四论士而有正见,反第三论士所知、所见,如是见、如是说:‘自作、教作,自断、教断,自煮、教煮,愁烦忧戚,捶胸懊恼,啼哭愚痴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饮酒,穿墙开藏,至他巷陌,害村坏邑,破城灭国;作如是者,实为作恶。又以铁轮利如剃刀,彼于此地一切众生,于一日中斫截斩剉,剥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积;因是有恶业,因是有恶业报。恒水南岸杀、断、煮去,恒水北岸施与、作斋、咒说而来;因是有罪有福,因是有罪福报。施与、调御、守护、摄持、称誉、饶益,惠施、爱言、利及等利;因是有福,因是有福报。’
  “瞿昙,我闻是已,便生疑惑:此沙门、梵志,谁说真实?谁说虚妄?”
  世尊告白:“伽弥尼,汝莫生疑惑。所以者何?因有疑惑便生犹豫。伽弥尼,汝自无净智,为有后世?为无后世?伽弥尼,汝又无净智,所作为恶?所作为善?伽弥尼,有法之定,名曰远离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,汝于现法便断疑惑,而得升进。”
  于是,波罗牢伽弥尼复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瞿昙,云何法定,名曰远离?今我因此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我于现法便断疑惑,而得升进?”
  世尊告曰:“伽弥尼,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,断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断邪见,得正见。彼于昼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过夜晓时而作是念:‘我离杀断杀,断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断邪见,得正见。’彼便自见:‘我断十恶业道,念十善业道。’彼自见断十恶业道,念十善业道已,便生欢悦;生欢悦已,便生于喜;生于喜已,便止息身;止息身已,便身觉乐;身觉乐已,便得一心。伽弥尼,多闻圣弟子得一心已,则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‘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:“无施、无斋,无有咒说;无善恶业,无善恶业报;无此世彼世;无父无母;世无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”若彼沙门、梵志所说真实者,我不犯世怖与不怖,常当慈愍一切世间。我心不与众生共诤,无浊欢悦。我今得无上人上之法,升进得安乐居,谓远离法定。’彼沙门、梵志所说不是不非;不是不非已,得内心止。伽弥尼,是谓法定,名曰远离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汝于现法便断疑惑,而得升进。
  “复次,伽弥尼,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,断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断邪见,得正见。彼于昼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过夜晓时而作是念:‘我离杀断杀,断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断邪见,得正见。’彼便自见:‘我断十恶业道,念十善业道。’彼自见断十恶业道,念十善业道已,便生欢悦;生欢悦已,便生于喜;生于喜已,便止息身;止息身已,便身觉乐;身觉乐已,便得一心。伽弥尼,多闻圣弟子得一心已,则心与悲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悲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‘若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:“有施、有斋,亦有咒说;有善恶业,有善恶业报;有此世彼世;有父有母;世有真人往至善处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。”若彼沙门、梵志所说真实者,我不犯世怖与不怖,常当慈愍一切世间。我心不与众生共诤,无浊欢悦。我得无上人上之法,升进得安乐居,谓远离法定。’彼沙门、梵志所说不是不非;不是不非已,得内心止。伽弥尼,是谓法定,名曰远离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于现法便断疑惑,而得升进。
  “复次,伽弥尼,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,断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断邪见,得正见。彼于昼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过夜晓时而作是念:‘我离杀断杀,断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断邪见,得正见。’彼便自见:‘我断十恶业道,念十善业道。’彼自见断十恶业道,念十善业道已,便生欢悦;生欢悦已,便生于喜;生于喜已,便止息身;止息身已,便身觉乐;身觉乐已,便得一心。伽弥尼,多闻圣弟子得一心已,则心与喜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喜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‘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:“自作、教作,自断、教断,自煮、教煮,愁烦忧戚,捶胸懊恼,啼哭愚痴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饮酒,穿墙开藏,至他巷陌,害村坏邑,破城灭国;作如是者,实为不作恶。又以铁轮利如剃刀,彼于此地一切众生,于一日中斫截斩剉,剥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积;因是无恶业,因是无恶业报。恒水南岸杀、断、煮去,恒水北岸施与、作斋、咒说而来;因是无罪无福,因是无罪福报。施与、调御、守护、摄持、称誉、饶益,惠施、爱言、利及等利;因是无福,因是无福报。”若沙门、梵志所说真实者,我不犯世怖与不怖,常当慈愍一切世间。我心不与众生共诤,无浊欢悦。我今得无上人上之法,升进得安乐居,谓远离法定。’彼于沙门、梵志所说不是不非;不是不非已,得内心止。伽弥尼,是谓法定,名曰远离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汝于现法便断疑惑,而得升进。
  “复次,伽弥尼,多闻圣弟子离杀断杀,断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断邪见,得正见。彼于昼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过夜晓时而作是念:‘我离杀断杀,断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断邪见,得正见。’彼便自见:‘我断十恶业道,念十善业道。’彼自见断十恶业道,念十善业道已,便生欢悦;生欢悦已,便生于喜;生于喜已,便止息身;止息身已,便身觉乐;身觉乐已,便得一心。伽弥尼,多闻圣弟子得一心已,则心与舍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彼作是念:‘若有沙门、梵志如是见、如是说:“自作、教作,自断、教断,自煮、教煮,愁烦忧戚,捶胸懊恼,啼哭愚痴,杀生、不与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饮酒,穿墙开藏,至他巷陌,害村坏邑,破城灭国;作如是者,实为作恶。又以铁轮利如剃刀,彼于此地一切众生,于一日中斫截斩剉,剥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积;因是有恶业,因是有恶业报。恒水南岸杀、断、煮去,恒水北岸施与、作斋、咒说而来;因是有罪有福,因是有罪福报。施与、调御、守护、摄持、称誉、饶益,惠施、爱言、利及等利;因是有福,因是有福报。”若沙门、梵志所说真实者,我不犯世怖与不怖,常当慈愍一切世间。我心不与众生共诤,无浊欢悦。我得无上人上之法,升进得乐居,谓远离法定。’彼于沙门、梵志所说不是不非;不是不非已,得内心止。伽弥尼,是谓法定,名曰远离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于现法便断疑惑,而得升进。”
  说此法时,波罗牢伽弥尼远尘离垢,诸法法眼生。于是,波罗牢伽弥尼见法、得法,觉白净法,断疑度惑,更无余尊,不复从他,无有犹豫,已住果证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白曰:“世尊,我今自归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  佛说如是,波罗牢伽弥尼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业相应品第二竟。

  等心、得戒、智、师子,水喻、瞿尼、梵陀然,
  教病、拘絺、象迹喻,分别四谛最在后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尊者舍梨子与比丘众夜集讲堂,因内结、外结,为诸比丘分别其义:“诸贤,世实有二种人。云何为二?有内结人阿那含,不还此间;有外结人非阿那含,还来此间。
  “诸贤,云何内结人阿那含,不还此间?若有一人修习禁戒,无穿无缺,无秽无浊,极多无难,圣所称誉,善修善具。彼因修习禁戒,无穿无缺,无秽无浊,极多无难,圣所称誉,善修善具故,复学厌欲、无欲、断欲;因学厌欲、无欲、断欲故,得息、心解脱。得已乐中,爱惜不离,于现法中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中。既生彼已,便作是念:‘我本为人时,修习禁戒,无穿无缺,无秽无浊,极多无难,圣所称誉,善修善具。因修习禁戒,无穿无缺,无秽无浊,极多无难,圣所称誉,善修善具故,复学厌欲、无欲、断欲;因学厌欲、无欲、断欲故,得息、心解脱。得已乐中,爱惜不离,于现法中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在于此中。’
  “诸贤,复有一人修习禁戒,无穿无缺,无秽无浊,极多无难,圣所称誉,善修善具。彼因修习禁戒,无穿无缺,无秽无浊,极多无难,圣所称誉,善修善具故,复学色有断、贪断业,学欲舍离;因学色有断、贪断业,学欲舍离故,得息、心解脱。得已乐中,爱惜不离,于现法中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中。既生彼已,便作是念:‘我本为人时,修习禁戒,无穿无缺,无秽无浊,极多无难,圣所称誉,善修善具。因修习禁戒,无穿无缺,无秽无浊,极多无难,圣所称誉,善修善具故,复学色有断、贪断业,学欲舍离;因学色有断、贪断业,学欲舍离故,得息、心解脱。得已乐中,爱惜不离,于现法中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在于此中。’诸贤,是谓内结人阿那含,不还此间。
  “诸贤,云何外结人非阿那含,来还此间?若有一人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诸贤,是谓外结人非阿那含,还来此间。”
  于是,众多等心天色像巍巍,光辉暐晔,夜将向旦,来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往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尊者舍梨子昨夜与比丘众集在讲堂,因内结、外结,为诸比丘分别其义:‘诸贤,世实有二种人:内结人、外结人。’世尊,众已欢喜,惟愿世尊慈哀愍念,往至讲堂!”彼时,世尊为诸等心天默然而许。诸等心天知世尊默然许可,稽首佛足,绕三匝已,即彼处没。
  诸等心天去后不久,于是世尊往至讲堂比丘众前,敷座而坐。世尊坐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,汝极甚善。所以者何?汝于昨夜与比丘众集在讲堂,因内结、外结,为诸比丘分别其义:‘诸贤,世实有二种人:内结人、外结人。’舍梨子,昨夜向旦,诸等心天来诣我所,稽首礼已,却住一面,白我言:‘世尊,尊者舍梨子昨夜与比丘众集在讲堂,因内结、外结,为诸比丘分别其义:“诸贤,世实有二种人:内结人、外结人。”世尊,众已欢喜,惟愿世尊慈哀愍念,往至讲堂!’舍梨子,我便为彼诸等心天默然而许。诸等心天知我默然许可,稽首我足,绕三匝已,即彼处没。
  “舍梨子,诸等心天或十、二十,或三十、四十,或五十、六十,共往锥头处,各不相妨。舍梨子,诸等心天非生彼中,甫修善心,极广甚大,令诸等心天或十、二十,或三十、四十,或五十、六十,共住锥头处,各不相妨。舍梨子,诸等心天本为人时,已修善心,极广甚大,因是故,令诸等心天或十、二十,或三十、四十,或五十、六十,共住锥头处,各不相妨。是故,舍梨子,当学寂静,诸根寂静,心意寂静,身、口、意业寂静,向于世尊及诸智梵行。舍梨子,虚伪异学,长衰永失。所以者何?谓不得闻如此妙法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成就戒、成就定、成就慧者,便于现法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若于现法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中,于彼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”
  是时,尊者乌陀夷共在众中。尊者乌陀夷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若比丘生余意生天中,出入想知灭定者,终无此处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再三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成就戒、成就定、成就慧者,便于现法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若于现法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中,于彼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”
  尊者乌陀夷亦复再三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若比丘生余意生天中,出入想知灭定者,终无此处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便作是念:“此比丘乃至再三非我所说,无一比丘叹我所说,我宁可往至世尊所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。尊者舍梨子去后不久,尊者乌陀夷及诸比丘亦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。于中,尊者舍梨子复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成就戒、成就定、成就慧者,便于现法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若于现法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中,于彼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”
  尊者乌陀夷复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若比丘生余意生天中,出入想知灭定者,终无此处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复再三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成就戒、成就定、成就慧者,便于现法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若于现法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中,于彼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”
  尊者乌陀夷亦复再三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若比丘生余意生天中,出入想知灭定者,终无此处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复作是念:“此比丘于世尊前再三非我所说,亦无一比丘叹我所说,我宜默然。”
  于是,世尊问曰:“乌陀夷,汝说意生天为是色耶?”
  尊者乌陀夷白世尊曰:“是也,世尊。”
  世尊面诃乌陀夷曰:“汝愚痴人,盲无有目!以何等故,论甚深阿毗昙?”于是,尊者乌陀夷为佛面诃已,内怀忧戚,低头默然,失辩无言,如有所思。
  世尊面诃尊者乌陀夷已,语尊者阿难曰:“上尊名德长老比丘为他所诘,汝何以故,纵而不检?汝愚痴人,无有慈心,舍背上尊名德长老!”
  于是,世尊面诃尊者乌陀夷及尊者阿难已,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成就戒、成就定、成就慧者,便于现法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若于现法不得究竟智,身坏命终,过抟食天,生余意生天中,于彼出入想知灭定,必有此处。”佛说如是,即入禅室,宴坐默然。
  尔时,尊者白净比丘在于众中。尊者阿难白尊者白净:“是他所作,而我得责。尊者白净,世尊晡时必从禅室出,至比丘众前,敷座而坐,共论此义,尊者白净应答此事。我极惭愧于世尊所及诸梵行。”
  于是,世尊则于晡时从禅室出,至比丘众前,敷座而坐,告曰:“白净,长老比丘为有几法,为诸梵行者爱敬尊重?”
  尊者白净白曰:“世尊,长老比丘若有五法,为诸梵行者爱敬尊重。云何为五?世尊,长老比丘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世尊,禁戒长老上尊比丘,为诸梵行者爱敬尊重。复次,世尊,长老比丘广学多闻,守持不忘,积聚博闻。所谓法者,初善、中善、竟亦善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。如是诸法广学多闻,玩习至千,意所惟观,明见深达。世尊,多闻长老上尊比丘,为诸梵行者爱敬尊重。复次,世尊,长老比丘得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。世尊,禅思长老上尊比丘,为诸梵行者爱敬尊重。复次,世尊,长老比丘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是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。世尊,智慧长老上尊比丘,为诸梵行者爱敬尊重。复次,世尊,长老比丘诸漏已尽,无复有结,心解脱、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;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世尊,漏尽长老上尊比丘,为诸梵行者爱敬尊重。世尊,长老比丘若成就此五法,为诸梵行者爱敬尊重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白净,若长老比丘无此五法,当以何义使诸梵行者爱敬尊重?”尊者白净白曰:“世尊,若长老比丘无此五法者,更无余事使诸梵行爱敬尊重。唯以老耄、头白、齿落,盛壮日衰,身曲脚戾,体重气上,拄杖而行,肌缩皮缓,皱如麻子,诸根毁熟,颜色丑恶,彼因此故,使诸梵行爱敬尊重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如是!如是!若长老比丘无此五法,更无余事使诸梵行爱敬尊重。唯以老耄、头白、齿落,盛壮日衰,身曲脚戾,体重气上,拄杖而行,肌缩皮缓,皱如麻子,诸根毁熟,颜色丑恶,彼因此故,使诸梵行爱敬尊重。白净,舍梨子比丘有此五法,汝等应当爱敬尊重。所以者何?白净,舍梨子比丘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复次,白净,舍梨子比丘广学多闻,守持不忘,积聚博闻。所谓法者,初善、中善、竟亦善,有义有文,具足清净,显现梵行,如是诸法,广学多闻,玩习至千,意所惟观,明见深达。复次,白净,舍梨子比丘得四增上心,现法乐居,易不难得。复次,白净,舍梨子比丘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是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。复次,白净,舍梨子比丘诸漏已尽,无复有结,心解说、慧解脱,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白净,舍梨子比丘成就此五法,汝等应共爱敬尊重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白净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牟利破群[少/兔]比丘舍戒罢道。黑齿比丘闻牟利破群[少/兔]比丘舍戒罢道,即诣尊者舍梨子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;坐已,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当知牟利破群[少/兔]比丘舍戒罢道。”
  尊者舍梨子曰:“牟利破群[少/兔]比丘于此法中而爱乐耶?”
  黑齿比丘问曰:“尊者舍梨子于此法中而爱乐耶?”
  尊者舍梨子答曰:“黑齿,我于此法无有疑惑。”
  黑齿比丘即复问曰:“尊者舍梨子于当来事复云何耶?”
  尊者舍梨子答曰:“黑齿,我于来事亦无犹豫。”
  黑齿比丘闻如是已,即从座起,往诣佛所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尊者舍梨子今自称说得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”
  世尊闻已,告一比丘:“汝往舍梨子所,语舍梨子:‘世尊呼汝!’”
  一比丘受教已,即从坐起,礼佛而去,往诣尊者舍梨子所,白曰:“世尊呼尊者舍梨子。”尊者舍梨子闻已,即往诣佛,稽首作礼,却坐一面。
  世尊问曰:“舍梨子,汝今实自称说得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耶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不以此文,不以此句,我但说义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族姓子随其方便称说,得智者即说得智。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我向已说,不以此文,不以此句,我但说义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汝言:‘尊者舍梨子,云何知?云何见?自称说得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耶?’舍梨子,汝闻此已,当云何答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我言:‘尊者舍梨子,云何知?云何见?自称说得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?’世尊,我闻此已,当如是答:‘诸贤,生者有因,此生因尽,知生因尽已,我自称说得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’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我当如是答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汝应如是答。所以者何?如此说者,当知是义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汝言:‘尊者舍梨子,生者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以何为本?’汝闻此已,当云何答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我言:‘尊者舍梨子,生者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以何为本?’世尊,我闻此已,当如是答:‘诸贤,生者因有、缘有,从有而生,以有为本。’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我当如是答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汝应如是答。所以者何?如此说者,当知是义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汝言:‘尊者舍梨子,有者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以何为本?’汝闻此已,当云何答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我言:‘尊者舍梨子,有者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以何为本?’世尊,我闻此已,当如是答:‘诸贤,有者因受,缘受,从受而生,以受为本。’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我当如是答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应如是答。所以者何?如此说者,当知是义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汝言:‘尊者舍梨子,受者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以何为本?’汝闻此已,当云何答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我言:‘尊者舍梨子,受者何因何缘?为从何生?以何为本?’世尊,我闻此已,当如是答:‘诸贤,受者因爱、缘爱,从爱而生,以爱为本。’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我当如是答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汝应如是答。所以者何?如此说者,当知是义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汝言:‘尊者舍梨子,云何为爱?’汝闻此已,当云何答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我言:‘尊者舍梨子,云何为爱?’世尊,我闻此已,当如是答:‘诸贤,谓有三觉——乐觉、苦觉、不苦不乐觉,于中乐欲著者,是谓为爱。’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我当如是答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汝应如是答。所以者何?如此说者,当知是义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汝言:‘尊者舍梨子,云何知?云何见?于三觉中无乐欲著?’汝闻此已,当云何答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我言:‘尊者舍梨子,云何知?云何见?于三觉中无乐欲著?’世尊,我闻此已,当如是答:‘诸贤,谓此三觉无常法、苦法、灭法;无常法即是苦,见苦已,便于三觉无乐欲著。’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我当如是答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汝应如是答。所以者何?如此说者,当知是义。”
  尔时,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此说复有义可得略答。舍梨子,复有何义,此说可得略答?所觉所为,即皆是苦,舍梨子,是谓复有义此说可得略答。”
  世尊问曰:“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汝言:‘尊者舍梨子,云何背不向自称说得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?’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我言:‘尊者舍梨子,云何背不向自称说得智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?’世尊,我闻此已,当如是答:‘诸贤,我自于内背而不向则诸爱尽,无惊无怖,无疑无惑,行如是守护;如其守护已,不生不善漏。’世尊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我当如是答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舍梨子,若诸梵行来问如此,汝应如是答。所以者何?如此说者,当知是义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复次有义,此说可得略答。若诸结沙门所说,彼结非我有,行如是守护;如其守护已,不生不善漏。舍梨子,是谓复有义此说可得略答。”世尊说如是已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
  世尊入室不久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我始未作意,而世尊卒问此义,我作是念:恐不能答。诸贤,我初说一义,便为世尊之所赞可,我复作是念:若世尊一日一夜,以异文异句问我此义者,我能为世尊一日一夜,以异文异句而答此义。若世尊二、三、四至七日七夜,以异文异句问我此义者,我亦能为世尊二、三、四至七日七夜,以异文异句而答此义。”
  黑齿比丘闻尊者舍梨子说如是已,即从座起,疾诣佛所,白世尊曰:“世尊入室不久,尊者舍梨子所说至高,一向师子吼:‘诸贤,我始未作意,而世尊卒问此义,我作是念:恐不能答。诸贤,我初说一义,便为世尊之所赞可,我复作是念:若世尊一日一夜,以异文异句问我此义者,我能为世尊一日一夜,以异文异句而答此义。诸贤,若世尊二、三、四至七日七夜,以异文异句问我此义者,我亦能为世尊二、三、四至七日七夜,以异文异句而答此义。’”
  世尊告曰:“黑齿,如是!如是!若我一日一夜,以异文异句问舍梨子比丘此义者,舍梨子比丘必能为我一日一夜,以异文异句而答此义。黑齿,若我二、三、四至七日七夜,以异文异句问舍梨子比丘此义者,舍梨子比丘亦能为我二、三、四至七日七夜,以异文异句而答此义。所以者何?黑齿,舍梨子比丘深达法界故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舍梨子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与大比丘众俱,于舍卫国而受夏坐,尊者舍梨子亦游舍卫国而受夏坐。于是,尊者舍梨子舍卫国受夏坐讫,过三月已,补治衣竟,摄衣持钵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于舍卫国受夏坐讫,世尊,我欲游行人间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汝去随所欲,诸未度者当令得度,诸未脱者当令得脱,诸未般涅槃者令得般涅槃。舍梨子,汝去随所欲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;还至己房,收举床座,摄衣持钵,即便出去游行人间。
  尊者舍梨子去后不久,有一梵行在于佛前犯相违法,白世尊曰:“今日尊者舍梨子轻慢我已,游行人间。”
  世尊闻已,告一比丘:“汝往舍梨子所,语舍梨子:‘世尊呼汝!汝去不久,有一梵行在于我前犯相违法,而作是语:“世尊,今日尊者舍梨子轻慢我已,游行人间。”’”
  一比丘受教已,即从坐起,礼佛而去。于是,尊者阿难住世尊后执拂侍佛。
  一比丘去后不久,尊者阿难即持户钥,遍至诸房,见诸比丘便作是语:“善哉!诸尊,速诣讲堂,今尊者舍梨子当在佛前而师子吼。若尊者舍梨子所说甚深,息中之息,妙中之妙;如是说者,诸尊及我得闻此已,当善诵习,当善受持。”彼时,诸比丘闻尊者阿难语已,悉诣讲堂。
  尔时,一比丘往诣尊者舍梨子所,白曰:“世尊呼汝:‘汝去不久,有一梵行在于我前犯相违法,而作是语:“世尊,今日尊者舍梨子轻慢我已,游行人间。”’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闻已,即从坐起,便还诣佛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。佛便告曰:“舍梨子,汝去不久,有一梵行在于我前犯相违法,而作是语:‘世尊,今日尊者舍梨子轻慢我已,游行人间。’舍梨子,汝实轻慢一梵行已而游人间耶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世尊,犹截角牛,至忍温良,善调善御,从村至村,从巷至巷,所游行处,无所侵犯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截角牛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旃陀罗子而截两手,其意至下,从村至村,从邑至邑,所游行处,无所侵犯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截手旃陀罗子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若如地,净与不净,大便、小便、涕、唾悉受,地不以此而有憎爱,不羞不惭,亦不愧耻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彼地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若如水,净与不净,大便、小便、涕、唾悉洗,水不以此而有憎爱,不羞不惭,亦不愧耻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彼水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若如火,净与不净,大便、小便、涕、唾悉烧,火不以此而有憎爱,不羞不惭,亦不愧耻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彼火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间世成就游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若如风,净与不净,大便、小便、涕、唾悉吹,风不以此而有憎爱,不羞不惭,亦不愧耻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彼风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,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如扫帚,净与不净,大便、小便、涕、唾悉扫,扫帚不以此而有憎爱,不羞不惭,亦不愧耻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扫帚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晡旃尼,净与不净,大便、小便、涕、唾悉拭,晡旃尼不以此故而有憎爱,不羞不惭,亦不愧耻。世尊,我亦如是,心如晡旃尼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大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如膏瓶处处裂破,盛满膏已而著日中,漏遍漏津遍津。若有目人,来住一面,见此膏瓶处处裂破,盛满膏已而著日中,漏遍漏津遍津。世尊,我亦如是,常观此身九孔不净,漏遍漏津遍津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
  “世尊,犹如有一自喜年少,沐浴澡洗,熏以涂香,著白净衣,璎珞自严,剃须治发,头冠华鬘。若以三尸——死蛇、死狗及以死人,青瘀膨胀,极臭烂坏,不净流漫,系著咽颈,彼怀羞惭,极恶秽之。世尊,我亦如是,常观此身臭处不净,心怀羞惭,极恶秽之。世尊,若无身身念者,彼便轻慢于一梵行而游人间。世尊,我善有身身念,我当云何轻慢一梵行而游人间?”
  于是,彼比丘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,白世尊曰:“悔过!世尊。自首!善逝。如愚如痴,如不定,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谓我以虚妄言诬谤清净梵行舍梨子比丘。世尊,我今悔过,愿为受之,见已发露,后不更作。
  世尊告曰:“如是,比丘,汝实如愚如痴,如不定,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谓汝以虚妄言空无真实,诬谤清净梵行舍梨子比丘。汝能悔过,见已发露,后不更作;若有悔过,见已发露,后不更作者,如是长养于圣法、律则不衰退。”
  于是,佛告尊者舍梨子:“汝速受彼痴人悔过,莫令彼比丘即于汝前头破七分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即为哀愍彼比丘故,便受悔过。
  佛说如是,尊者舍梨子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我今为汝说五除恼法。谛听!谛听!善思念之。”彼诸比丘受教而听。
  尊者舍梨子言:“云何为五?诸贤,或有一人身不净行,口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当除之。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口不净行,身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当除之。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身不净行,口不净行,心少有净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当除之。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身不净行,口、意不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当除之。复次,诸贤,或有一人身净行,口、意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当除之。
  “诸贤,或有一人身不净行,口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当云何除?诸贤,犹如阿练若比丘持粪扫衣,见粪聚中所弃弊衣,或大便污,或小便、涕、唾及余不净之所染污,见已,左手执之,右手舒张;若非大便、小便、涕、唾及余不净之所污处,又不穿者,便裂取之。如是,诸贤,或有人一身不净行,口净行,莫念彼身不净行也,但当念彼口之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如是除。
  “诸贤,或有一人口不净行,身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当云何除?诸贤,犹村外不远,有深水池,蒿草所覆。若有人来,热极烦闷,饥渴顿乏,风热所逼,彼至池已,脱衣置岸,便入池中,两手披蒿,恣意快浴,除热烦闷,饥渴顿乏。如是,诸贤,或有一人口不净行,身有净行,莫念彼口不净行,但当念彼身之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如是除。
  “诸贤,或有一人身不净行,口不净行,心少有净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当云何除?诸贤,犹四衢道,有牛迹水。若有人来,热极烦闷,饥渴顿乏,风热所逼,彼作是念:‘此四衢道牛迹少水,我若以手以叶取者,则扰浑浊,不得除我热极烦闷、饥渴顿乏。我宁可跪,手膝拍地,以口饮水。’彼即长跪,手膝拍地,以口饮水,彼即得除热极烦闷、饥渴顿乏。如是,诸贤,或有一人身不净行,口不净行,心少有净,莫得念彼身不净行,口不净行,但当念彼心少有净。诸贤,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如是除。
  “诸贤,或有一人身不净行,口、意不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当云何除?诸贤,犹如有人远涉长路,中道得病,极困萎顿,独无伴侣,后村转远,而前村未至。若有目人来住一面,见此行人远涉长路,中道得病,极困萎顿,独无伴侣,后村转远,而前村未至。彼若得侍人,从迥野中,将至村邑,与妙汤药,哺养美食,好瞻视者,如是此人病必得差,谓彼人于此病人,极有哀愍慈念之心。如是,诸贤,或有一人身不净行,口、意不净行;若慧者见,便作是念:‘此贤身不净行,口、意不净行。莫令此贤因身不净行,口、意不净行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’若此贤得善知识者,舍身不净行,修身净行;舍口、意不净行,修口、意净行。如是,此贤因身净行,口、意净行,身坏命终,必至善处,乃生天上,谓彼贤为此贤极有哀愍慈念之心。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如是除。
  “诸贤,或有一人身净行,口、意净行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当云何除?诸贤,犹村外不远,有好池水,既清且美,其渊平满,翠草被岸,华树四周。若有人来,热极烦闷,饥渴顿乏,风热所逼,彼至池已,脱衣置岸,便入池中,恣意快浴,除热烦闷、饥渴顿乏。如是,诸贤,或有一人身净行,口、意净行,常当念彼身之净行,口、意净;若慧者见,设生恚恼,应如是除。诸贤,我向所说五除恼法者,因此故说。”
  尊者舍梨子所说如是,诸比丘闻已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  尔时,瞿尼师比丘亦游王舍城,在无事室,调笑、骄傲、躁扰、喜忘,心如猕猴。瞿尼师比丘为少缘故,至王舍城。是时尊者舍梨子与比丘众俱,中食已后,因小事故,集在讲堂。瞿尼师比丘于王舍城所作已讫,往诣讲堂。
  尊者舍梨子遥见瞿尼师来已,因瞿尼师告诸比丘: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敬重而随顺观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多不敬重,不随顺观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多不敬重,不随顺观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敬重,令随顺观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不调笑而不躁扰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多行调笑而躁扰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多行调笑及于躁扰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不调笑,令不躁扰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不畜生论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多畜生论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多畜生论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不畜生论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不骄傲及少言说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多行骄傲,多言说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多行骄傲及多言说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不骄傲及少言说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护诸根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多不护诸根者。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多不护诸根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护诸根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食知止足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贪余多食,不知足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贪余多食,不知止足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食知止足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精进而不懈怠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多不精进而懈怠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多不精进而反懈怠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精进而不懈怠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正念及正智也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多无正念,无正智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多无正念及无正智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正念及正智也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知时及善时也,不早入村而行乞食,亦不晚出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早入村邑而行乞食,又晚出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早入村邑而行乞食,又复晚出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知时及善时也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知坐及善坐也,不逼长老坐,为小比丘诃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逼长老坐,为小比丘诃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逼长老坐,为小比丘诃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知坐及善坐也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其论律、阿毗昙。何以故?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时,或有来问律、阿毗昙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不知答律、阿毗昙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不知答律及阿毗昙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共论律、阿毗昙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共论息解脱,离色至无色定。何以故?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时,或有来问息解脱,离色至无色定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于无事,不知答息解脱,离色至无色定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不知答息解脱,离色至无色定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共论息解脱,离色至无色。
  “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共论漏尽智通。何以故?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时,或有来问漏尽智通。诸贤,若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而不知答漏尽智通者,则致比丘诃数诘责:‘此贤无事,何为行无事?’所以者何?此贤无事,行于无事,而不知答漏尽智通。若至众中,亦致比丘诃数诘责。是故,诸贤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当学共论漏尽智通。”
  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亦在众中,尊者大目揵连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但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应学如是法,非谓人间比丘耶?”
  尊者舍梨子答曰:“尊者大目揵连,无事比丘行于无事,尚学如是法,况复人间比丘耶!”
  如是二尊更相称说,赞叹善哉!闻所说已,从座起去。

  敬重、无调笑,不畜生论、傲,
  护根、食知足,精进、正念智。
  知时亦善坐,论律、阿毗昙,
  及说息解脱,漏尽通亦然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,与大比丘众俱,共受夏坐。尔时,尊者舍梨子在舍卫国亦受夏坐。
  是时,有比丘于王舍城受夏坐讫,过三月已,补治衣竟,摄衣持钵,从王舍城往舍卫国,住胜林给孤独园。彼比丘往诣尊者舍梨子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。
  尊者舍梨子问曰:“贤者,从何处来?于何夏坐?”
  彼一比丘答曰:“尊者舍梨子,我从王舍城来,在王舍城受夏坐。”
  复问:“贤者,世尊在王舍城受夏坐,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”
  答曰:“如是,尊者舍梨子,世尊在王舍城受夏坐,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。”
  复问:“贤者,比丘众、比丘尼众在王舍城受夏坐,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欲数见佛,乐闻法耶?”
  答曰:“如是,尊者舍梨子,比丘众、比丘尼众在王舍城受夏坐,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欲数见佛,尽乐闻法。”
  复问:“贤者,优婆塞众、优婆夷众住王舍城,身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欲数见佛,乐闻法耶?”
  答曰:“如是,尊者舍梨子,优婆塞众、优婆夷众住王舍城,身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欲数见佛,尽乐闻法。”
  复问:“贤者,若干异学沙门、梵志在王舍城受夏坐,身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欲数见佛,乐闻法耶?”
  答曰:“如是,尊者舍梨子,若干异学沙门、梵志,在王舍城受夏坐,身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欲数见佛,尽乐闻法。”
  复问:“贤者,在王舍城有一梵志,名曰陀然,是我昔日未出家友,贤者识耶?”
  答曰:“识之。”
  复问:“贤者,梵志陀然住王舍城,身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欲数见佛,乐闻法耶?”
  答曰:“尊者舍梨子,梵志陀然住王舍城,身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不欲见佛,不乐闻法。所以者何?尊者舍梨子,梵志陀然而不精进,犯于禁戒,彼依傍于王,欺诳梵志、居士;依恃梵志、居士,欺诳于王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于舍卫国受夏坐讫,过三月已,补治衣竟,摄衣持钵,从舍卫国往诣王舍城,住竹林加兰哆园。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王舍城,次行乞食。乞食已,竟往至梵志陀然家。是时,梵志陀然从其家出,至泉水边苦治居民。
  梵志陀然遥见尊者舍梨子来,从座而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尊者舍梨子赞曰:“善来!舍梨子,舍梨子久不来此。”于是,梵志陀然敬心扶抱尊者舍梨子,将入家中,为敷好床,请使令坐。尊者舍梨子即坐其床,梵志陀然见尊者舍梨子坐已,执金澡罐,请尊者舍梨子食。
  尊者舍梨子曰:“止!止!陀然,但心喜足。”
  梵志陀然复再三请食,尊者舍梨子亦再三语曰:“止!止!陀然,但心喜足。”
  是时,梵志陀然问曰:“舍梨子,何故入如是家而不肯食?”
  答曰:“陀然,汝不精进,犯于禁戒,依傍于王,欺诳梵志、居士;依傍梵志、居士,欺诳于王。”
  梵志陀然答曰:“舍梨子,当知我今在家,以家业为事,我应自安隐,供养父母,瞻视妻子,供给奴婢,当输王租,祠祀诸天,祭餟先祖及布施沙门、梵志,为后生天而得长寿,得乐果报故。舍梨子,是一切事不可得废,一向从法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告曰:“陀然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梵志陀然,于意云何?若使有人为父母故而行作恶,因行恶故,身坏命终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生地狱已,狱卒执捉,极苦治时,彼向狱卒而作是语:‘狱卒当知,莫苦治我。所以者何?我为父母故而行作恶。’云何,陀然,彼人可得从地狱卒脱此苦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于意云何?若复有人为妻子故而行作恶,因行恶故,身坏命终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生地狱已,狱卒执捉,极苦治时,彼向狱卒而作是语:‘狱卒当知,莫苦治我。所以者何?我为妻子故而行作恶。’云何,陀然,彼人可得从地狱卒脱此苦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于意云何?若复有人为奴婢故,而行作恶,因行恶故,身坏命终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生地狱已,狱卒执捉,极苦治时,彼向狱卒而作是语:‘狱卒当知,莫苦治我。所以者何?我为奴婢故而行作恶。’云何,陀然,彼人可得从地狱卒脱此苦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于意云何?若复有人为王、为天、为先祖、为沙门、梵志故,而行作恶,因行恶故,身坏命终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。生地狱已,狱卒执捉,极苦治时,彼向狱卒而作是语:‘狱卒当知,莫苦治我。所以者何?我为王、为天、为先祖、为沙门、梵志故,而行作恶。’云何,陀然,彼人可得从地狱卒脱此苦耶?”
  答曰:“不也。”
  “陀然,族姓子可得如法、如业、如功德得钱财,尊重奉敬孝养父母,行福德业,不作恶业。陀然,若族姓子如法、如业、如功德得钱财,尊重奉敬孝养父母,行福德业,不作恶业者,彼便为父母之所爱念,而作是言:‘令汝强健,寿考无穷。所以者何?我由汝故,安隐快乐。’陀然,若有人极为父母所爱念者,其德日进,终无衰退。
  “陀然,族姓子可得如法、如业、如功德得钱财,爱念妻子,供给瞻视,行福德业,不作恶业。陀然,若族姓子如法、如业、如功德得钱财,爱念妻子,供给瞻视,行福德业,不作恶业者,彼便为妻子之所尊重,而作是言:‘愿尊强健,寿考无穷。所以者何?我由尊故,安隐快乐。’陀然,若有人极为妻子所尊重者,其德日进,终无衰退。
  “陀然,族姓子可得如法、如业、如功德得钱财,愍伤奴婢,给恤瞻视,行德业,不作恶业。陀然,若族姓子如法、如业、如功德得钱财,愍伤奴婢,给恤瞻视,行福德业,不作恶业者,彼便为奴婢之所尊重,而作是言:‘愿令大家强健,寿考无穷。所以者何?由大家故,我得安隐。’陀然,若有人极为奴婢所尊重者,其德日进,终无衰退。
  “陀然,族姓子可得如法、如业、如功德得钱财,尊重供养沙门、梵志,行福德业,不作恶业。陀然,若族姓子如法、如业、如功德得钱财,尊重供养沙门、梵志,行福德业,不作恶业者,彼便极为沙门、梵志之所爱念,而作是言:‘令施主强健,寿考无穷。所以者何?我由施主故,得安隐快乐。’陀然,若有人极为沙门、梵志所爱念者,其德日进,终无衰退。”
  于是,梵志陀然即从坐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舍梨子,我有爱妇,名曰端正,我惑彼故,而为放逸,大作罪业。舍梨子,我从今日始,舍端正妇,自归尊者舍梨子。”
  尊者舍梨子答曰:“陀然,汝莫归我。我所归佛,汝应自归。”
  梵志陀然曰:“尊者舍梨子,我从今日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尊者舍梨子受我为佛优婆塞!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为梵志陀然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从座起去,游王舍城。住经数日,摄衣持钵,从王舍城出,往诣南山,住南山村北尸摄惒林中。
  彼时,有一比丘游王舍城,住经数日,摄衣持钵,从王舍城出,亦至南山,住南山村北尸摄惒林中。
  于是,彼一比丘往诣尊者舍梨子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。
  尊者舍梨子问曰:“贤者从何处来?何处游行?”
  比丘答曰:“尊者舍梨子,我从王舍城来,游行王舍城。”
  复问:“贤者,知王舍城有一梵志,名曰陀然,是我昔日未出家友耶?”
  答曰:“知也。”
  复问:“贤者,梵志陀然住王舍城,生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,欲数见佛,乐闻法耶?”
  答曰:“尊者舍梨子,梵志陀然欲数见佛,欲数闻法,但不安快,气力转衰。所以者何?尊者舍梨子,梵志陀然今者疾病,极困危笃,或能因此而至命终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是语已,即摄衣持钵,从南山出,至王舍城,住竹林迦兰哆园。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往诣梵志陀然家。梵志陀然遥见尊者舍梨子来,见已便欲从床而起。尊者舍梨子见梵志陀然欲从床起,便止彼曰:“梵志陀然,汝卧勿起,更有余床,我自别坐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即坐其床。坐已,问曰:“陀然,所患今者何似?饮食多少?疾苦转损,不至增耶?”
  陀然答曰:“所患至困,饮食不进,疾苦但增而不觉损。尊者舍梨子,犹如力士为以利刀刺头,但生极苦,我今头痛亦复如是。尊者舍梨子,犹如力士以紧索绳而缠络头,但生极苦,我今头痛亦复如是。尊者舍梨子,犹屠牛儿而以利刀破于牛腹,但生极苦,我今腹痛亦复如是。尊者舍梨子,犹两力士捉一羸人在火上炙,但生极苦,我今身痛,举体生苦,但增不减,亦复如是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告曰:“陀然,我今问汝,随所解答。梵志陀然,于意云何?地狱、畜生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畜生胜也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畜生、饿鬼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饿鬼胜也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饿鬼比人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人为胜也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人、四王天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四王天胜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四王天、三十三天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三十三天胜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三十三天、焰摩天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焰摩天胜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焰摩天、兜率陀天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兜率陀天胜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兜率陀天、化乐天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化乐天胜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化乐天、他化乐天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他化乐天胜。”
  复问:“陀然,他化乐天、梵天,何者为胜?”
  陀然答曰:“梵天最胜,梵天最胜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告曰:“陀然,世尊、知、见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四梵室,谓族姓男、族姓女修习多修习,断欲、舍欲念,身坏命终,生梵天中。云何为四?陀然,多闻圣弟子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是谓,陀然,世尊、知、见、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说四梵室,谓族姓男、族姓女修习多修习,断欲、舍欲念,身坏命终,生梵天中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教化陀然,为说梵天法已,从坐起去。尊者舍梨子从王舍城出,未至竹林迦兰哆园,于其中间,梵志陀然修习四梵室,断欲、舍欲念,身坏命终,生梵天中。
  是时,世尊无量大众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世尊遥见尊者舍梨子来,告诸比丘:“舍梨子比丘聪慧、速慧、捷慧、利慧、广慧、深慧、出要慧、明达慧、辩才慧,舍梨子比丘成就实慧。此舍梨子比丘教化梵志陀然,为说梵天法来,若复上化者,速知法如法。”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。世尊告曰:“舍梨子,汝何以不教梵志陀然过梵天法,若上化者,速知法如法?”
  尊者舍梨子白曰:“世尊,彼诸梵志长夜爱著梵天,乐于梵天,究竟梵天,是尊梵天,实有梵天,为我梵天。是故,世尊,我如是应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舍梨子及无量百千众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长者给孤独疾病危笃。于是,长者给孤独告一使人:“汝往诣佛,为我稽首礼世尊足,问讯世尊,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作如是语:‘长者给孤独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,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’汝既为我问讯佛已,往诣尊者舍梨子所,为我稽首礼彼足已,问讯尊者,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不?作如是语:‘长者给孤独稽首尊者舍梨子足,问讯尊者,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不?尊者舍梨子,长者给孤独疾病极困,今至危笃。长者给孤独至心欲见尊者舍梨子,然体至羸乏,无力可来诣尊者舍梨子所。善哉!尊者舍梨子,为慈愍故,愿往至长者给孤独家。’”
  于是,使人受长者给孤独教已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长者给孤独稽首佛足,问讯世尊:‘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耶?’”
  尔时,世尊告使人曰:“令长者给孤独安隐快乐,令天及人、阿修罗、揵塔惒、罗刹及余种种身安隐快乐。”
  于是,使人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;往诣尊者舍梨子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长者给孤独稽首尊者舍梨子足,问讯尊者:‘圣体康强,安快无病,起居轻便,气力如常不?尊者舍梨子,长者给孤独疾病极困,今至危笃。长者给孤独至心欲见尊者舍梨子,然体至羸乏,无力可来诣尊者舍梨子所。善哉!尊者舍梨子,为慈愍故,往诣长者给孤独家。’”
  尊者舍梨子即为彼故,默然而受。于是,使人知尊者舍梨子默然受已,即从坐起,稽首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
  尊者舍梨子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往诣长者给孤独家。长者给孤独遥见尊者舍梨子来,见已,便欲从床而起。
  尊者舍梨子见彼长者欲从床起,便止彼曰:“长者莫起!长者莫起!更有余床,我自别坐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即坐其床,坐已,问曰:“长者所患今复何似?饮食多少?疾苦转损,不至增耶?”
  长者答曰:“所患至困,饮食不进,疾苦但增而不觉损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告曰: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成就不信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今日无有不信,唯有上信。长者因上信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上信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大因恶戒故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有恶戒,唯有善戒。长者因善戒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善戒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因不多闻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不多闻,唯有多闻。长者因多闻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多闻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因悭贪故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有悭贪,唯有惠施。长者因惠施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惠施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因恶慧故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有恶慧,唯有善慧。长者因善慧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善慧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因邪见故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有邪见,唯有正见。长者因正见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正见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因邪志故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有邪志,唯有正志。长者因正志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正志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因邪解故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有邪解,唯有正解。长者因正解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正解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因邪脱故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有邪脱,唯有正脱。长者因正脱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正脱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“长者莫怖!莫怖!所以者何?若愚痴凡夫因邪智故,身坏命终,趣至恶处,生地狱中;长者无有邪智,唯有正智。长者因正智故,或灭苦痛,生极快乐;因正智故,或得斯陀含果,或阿那含果,长者本已得须陀洹。
  于是,长者病即得瘥,平复如故,从卧起坐,叹尊者舍梨子曰:“善哉!善哉!为病说法,甚奇!甚特!尊者舍梨子,我闻教化病法,苦痛即灭,生极快乐。尊者舍梨子,我今病瘥,平复如故。
  “尊者舍梨子,我往昔时,少有所为,至王舍城寄宿一长者家。时,彼长者明当饭佛及比丘众。时,彼长者过夜向晓,教敕儿孙、奴使、眷属:‘汝等早起,当共严办。’彼各受教,共设厨宰,供办肴馔、种种腆美,长者躬自敷置高座,无量严饰。
  “尊者舍梨子,我既见已,便作是念:‘今此长者为婚姻事?为迎妇节会?为请国王?为呼大臣?为作斋会施设大施耶?’尊者舍梨子,我既念已,便问长者:‘汝为婚姻事?为迎妇节会?为请国王?为呼大臣?为作斋会施设大施耶?’时,彼长者而答我曰:‘吾无婚姻事,亦不迎妇,不为节会,不请国王及呼大臣,但为斋会施设大施,明当饭佛及比丘众。’
  “尊者舍梨子,我未曾闻佛名,闻已举身毛竖,即复问曰:‘长者说佛,何名为佛?’时,彼长者而答我曰:‘君不闻乎?有释种子舍释宗族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得无上等正觉,是名为佛。’我复问曰:‘长者说众,何名为众?’时,彼长者复答我曰:‘有若干姓异名族,剃除须发,著袈娑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,从佛学道,是名为众。此佛及众,吾之所请。’尊者舍梨子,我即复问彼长者曰:‘世尊于今为在何处?我欲往见。’时,彼长者复答我曰:‘世尊今在此王舍城竹林迦兰哆园,欲往随意。’
  “尊者舍梨子,我作是念:‘若速晓者,疾往见佛。’尊者舍梨子,我时至心欲往见佛,即于其夜生昼明想,便从长者家出,往至城息门。是时,城息门中有二值士,一值初夜,外客使入,不令有碍;一值后夜,若客使出,亦不作碍。尊者舍梨子,我复作是念:‘夜尚未晓。’所以者何?城息门中有二值士,一值初夜,外客使入,不令有碍;一值后夜,若客使出,亦不作碍。尊者舍梨子,出城息门,出外不久,明灭还暗。尊者舍梨子,我便恐怖,举身毛竖:‘莫令人、非人来触娆我!’
  “时,城息门而有一天,从王舍城至竹林迦兰哆园,光明普照,来语我言:‘长者莫怖!长者莫怖!所以者何?我本前世是汝朋友,名密器,年少极相爱念。长者,我本昔时往诣尊者大目揵连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。尊者大目揵连为我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无量方便为我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赐三自归,见授五戒。长者,我因三归,受持五戒,身坏命终,生四天王天,住此城息门中。长者速去!长者速去!去实胜住。’彼天劝我而说颂曰:

  “‘得马百臣女,车百满珍宝,
    往诣佛一步,不当十六分。
    白象百最上,金银鞍勒被,
    往诣佛一步,不当十六分。
    女百色端正,璎珞华严身,
    往诣佛一步,不当十六分。
    转轮王所敬,玉女宝第一,
    往诣佛一步,不当十六分。’

  “天说颂已,而复劝曰:‘长者速去!长者速去!去实胜住。’尊者舍梨子,我复作是念:‘佛尊佑德,法及比丘众亦尊佑德。所以者何?乃至于天,亦欲使见。’尊者舍梨子,我因此光明往至竹林迦兰哆园。尔时,世尊夜其向旦,从禅室出,露地经行而待于我。尊者舍梨子,我遥见佛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;见已欢喜,前诣佛所,接足作礼,随佛经行,以长者法说颂问讯:

  “‘世尊寐安隐,至竟眠快耶?
    如梵志灭度,以不染于欲,
    舍离一切愿,逮得至安隐,
    心除无烦热,自乐欢喜眠。’

  “于是,世尊即便往至经行道头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尊者舍梨子,我礼佛足,却坐一面,世尊为我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无量方便为我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如诸佛法,先说端正法,闻者欢悦,谓:说施、说戒、说生天法,毁呰为灾患,生死为秽,称叹无欲为妙道品白净。世尊为我说如是法已,佛知我有欢喜心、具足心、柔软心、堪耐心、升上心、一向心、无疑心、无盖心,有能有力,堪受正法,谓如诸佛所正要,世尊即为我说苦、集、灭、道。尊者舍梨子,我即于坐中见四圣谛苦、集、灭、道,犹如白素易染为色,我亦如是,即于坐中见四圣谛苦、集、灭、道。
  “尊者舍梨子,我已见法得法,觉白净法,断疑度惑,更无余尊,不复从他,无有犹豫,已住果证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:‘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’尊者舍梨子,我即叉手白曰:‘世尊,愿受我请,于舍卫国而受夏坐及比丘众!’时,佛问我:‘汝名何等?舍卫国人呼汝云何?’我即答曰:‘我名须达哆,以我供给诸孤独者,是故舍卫国人呼我为给孤独。’尔时,世尊复问我曰:‘舍卫国中有房舍未?’我复答曰:‘舍卫国中无有房舍。’尔时,世尊而告我曰:‘长者当知,若有房舍,比丘可得往来,可得住止。’我复白曰:‘唯然,世尊,我当如是为起房舍,比丘可得往来,于舍卫国可得住止,惟愿世尊差一佐助!’尔时,世尊即差尊者舍梨子,遣尊者舍梨子令见佐助。
  “我于尔时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,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于王舍城所作已讫,与尊者舍梨子俱往至舍卫国。不入舍卫城,亦不归家,便于城外周遍行地,为于何处往来极好,昼不喧闹,夜则寂静,无有蚊虻,亦无蝇蚤,不寒不热,可立房舍施佛及众?尊者舍梨子,我时唯见童子胜园往来极好,昼不喧闹,夜则寂静,无有蚊虻,亦无蝇蚤,不寒不热。我见此已,便作是念:‘唯此处好,可立房舍施佛及众。’
  “尊者舍梨子,我于尔时入舍卫国,竟不还家,便先往诣童子胜所,白曰:‘童子,可卖此园持与我耶?’尔时,童子便语我曰:‘长者当知,吾不卖园。’如是,再三白曰:‘童子,可卖此园持与我耶?’尔时,童子亦复再三而语我曰:‘吾不卖园,至亿亿布满。’我即白曰:‘童子今已决断价数,但当取钱。’尊者舍梨子,我与童子或言断价,或言不断,大共纷讼,即便俱往至舍卫国大决断处判论此事。时,舍卫国大决断人语童子胜曰:‘童子已自决断价数,但当取钱。’
  “尊者舍梨子,我即入舍卫国,还家取钱,以象马车举负辇载,出亿亿布地,少处未遍。尊者舍梨子,我作是念:‘当取何藏,不大不小,可此余处持来布满?’时,童子胜便语我曰:‘长者若悔,钱自相归,园地还吾。’我语童子:‘实不悔也,但自思念:当取何藏,不大不小,可此余处持来满耳?’时,童子胜便作是念:‘佛必大尊,有大德佑;法及比丘众亦必大尊,有大德佑。所以者何?乃令长者施设大施,轻财乃尔,吾今宁可即于此处造立门屋施佛及众。’
  “时,童子胜便语我曰:‘长者且止!莫复出钱布此处也,吾于此处造立门屋施佛及众。’尊者舍梨子,我为慈愍故,即以此处与童子胜。尊者舍梨子,我即于此夏起十六大屋、六十拘絺,尊者舍梨子时见佐助。然尊者舍梨子说教化病法,甚奇!甚特!我闻此教化病法已,极重疾苦即得除愈,生极快乐。尊者舍梨子,我今无病,极得安隐,愿尊者舍梨子于此饭食!”
  时,尊者舍梨子默然受请。于是长者知尊者舍梨子默然受已,即从坐起,自行澡水,以极美净妙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手自斟酌,令得充满;食讫,举器行澡水竟,敷一小床,别坐听法。长者坐已,尊者舍梨子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却,成就欢喜已,从座起去。
  是时,世尊无量大众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世尊遥见尊者舍梨子来,告诸比丘:“舍梨子比丘聪慧、速慧、捷慧、利慧、广慧、深慧、出要慧、明达慧、辩才慧,舍梨子比丘成就实慧。所以者何?我所略说四种须陀洹,舍梨子比丘为长者给孤独十种广说来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在王舍城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  尔时,尊者舍梨子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至尊者大拘絺罗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
  尊者舍梨子语尊者大拘絺罗:“我欲有所问,听我问耶?”
  尊者大拘絺罗答曰:“尊者舍梨子,欲问便问,我闻已当思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不善、知不善根。云何知不善?谓身恶行不善,口、意恶行不善,是谓知不善。云何知不善根?谓贪不善根,恚、痴不善根,是谓知不善根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不善及不善根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善、知善根。云何知善?谓身妙行善,口、意妙行善,是谓知善。云何知善根?谓无贪善根,无恚、无痴善根,是谓知善根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善、知善根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食如真,知食集,知食灭、知食灭道如真。云何知食如真?谓有四食者,一者、抟食粗、细,二者、更乐食,三者、意思食,四者、识食,是谓知食如真。云何知食集如真?谓因爱便有食,是谓知食集如真。云何知食灭如真?谓爱灭食便灭,是谓知食灭如真。云何知食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食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食如真,知食集、知食灭、知食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漏如真,知漏集、知漏灭、知漏灭道如真。云何知漏如真?谓有三漏——欲漏、有漏、无明漏,是谓知漏如真。云何知漏集如真?谓因无明便有漏,是谓知漏集如真。云何知漏灭如真?谓无明灭漏便灭,是谓知漏灭如真。云何知漏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漏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漏如真,知漏集、知漏灭、知漏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苦如真,知苦集、知苦灭、知苦灭道如真。云何知苦如真?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会苦、爱别离苦、所求不得苦、略五盛阴苦,是谓知苦如真。云何知苦集如真?谓因老死便有苦,是谓知苦集如真。云何知苦灭如真?谓老死灭苦便灭,是谓知苦灭如真。云何知苦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苦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,如是知苦如真,知苦集、知苦灭、知苦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老死如真,知老死集、知老死灭、知老死灭道如真。云何知老?谓彼老耄头白齿落,盛壮日衰,身曲脚戾,体重气上,拄杖而行,肌缩皮缓,皱如麻子,诸根毁熟,颜色丑恶,是名老也。云何知死?谓彼众生、彼彼众生种类,命终无常,死丧散灭,寿尽破坏,命根闭塞,是名死也。此说死前说老,是名老死,是谓知老死如真。云何知老死集如真?谓因生便有老死,是谓知老死集如真。云何知老死灭如真?谓生灭老死便灭,是谓知老死灭如真。云何知老死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老死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老死如真,知老死集、知老死灭、知老死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生如真,知生集、知生灭、知生灭道如真。云何知生如真?谓彼众生、彼彼众生种类,生则生,出则出,成则成,兴起五阴,已得命根,是谓知生如真。云何知生集如真?谓因有便有生,是谓知生集如真。云何知生灭如真?谓有灭生便灭,是谓知生灭如真。云何知生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生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生如真,知生集、知生灭、知生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有如真,知有集、知有灭、知有灭道如真。云何知有如真?谓有三有——欲有、色有、无色有,是谓知有如真。云何知有集如真?谓因受便有有,是谓知有集如真。云何知有灭如真?谓受灭有便灭,是谓知有灭如真。云何知有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有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有如真,知有集、知有灭、知有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受如真,知受集、知受灭、知受灭道如真。云何知受如真?谓有四受——欲受、戒受、见受、我受,是谓知受如真。云何知受集如真?谓因爱便有受,是谓知受集如真。云何知受灭如真?谓爱灭受便灭,是谓知受灭如真。云何知受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受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受如真,知受集、知受灭、知受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爱如真,知爱集、知爱灭、知爱灭道如真。云何知爱如真?谓有三爱——欲爱、色爱、无色爱,是谓知爱如真。云何知爱集如真?谓因觉便有爱,是谓知爱集如真。云何知爱灭如真?谓觉灭爱便灭,是谓知爱灭如真。云何知爱灭道如真,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爱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爱如真,知爱集、知爱灭、知爱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觉如真,知觉集、知觉灭、知觉灭道如真。云何知觉如真?谓有三觉——乐觉、苦觉、不苦不乐觉,是谓知觉如真。云何知觉集如真?谓因更乐便有觉,是谓知觉集如真。云何知觉灭如真?谓更乐灭觉便灭,是谓知觉灭如真。云何知觉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觉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觉如真,知觉集、知觉灭、知觉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更乐如真,知更乐集、知更乐灭、知更乐灭道如真。云何知更乐如真?谓有三更乐——乐更乐、苦更乐、不苦不乐更乐,是谓知更乐如真。云何知更乐集如真?谓因六处便有更乐,是谓知更乐集如真。云何知更乐灭如真?谓六处灭更乐便灭,是谓知更乐灭如真。云何知更乐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更乐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更乐如真,知更乐集、知更乐灭、知更乐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六处如真,知六处集、知六处灭、知六处灭道如真。云何知六处如真?谓眼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处,是谓知六处如真。云何知六处集如真?谓因名色便有六处,是谓知六处集如真。云何知六处灭如真?谓名色灭六处便灭,是谓知六处灭如真。云何知六处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六处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六处如真,知六处集、知六处灭、知六处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名色如真,知名色集、知名色灭、知名色灭道如真。云何知名?谓四非色阴为名。云何知色?谓四大及四大造为色。此说色,前说名,是为名色,是谓知名色如真。云何知名色集如真?谓因识便有名色,是谓知名色集如真。云何知名色灭如真?谓识灭名色便灭,是谓知名色灭如真。云何知名色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名色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名色如真,知名色集、知名色灭、知名色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识如真,知识集、知识灭、知识灭道如真。云何知识如真?谓有六识——眼识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识,是谓知识如真。云何知识集如真?谓因行便有识,是谓知识集如真。云何知识灭如真?谓行灭识便灭,是谓知识灭如真。云何知识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识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识如真,知识集、知识灭、知识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颇更有事因此事,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耶?”
  答曰:“有也,尊者舍梨子,谓有比丘知行如真,知行集、知行灭、知行灭道如真。云何知行如真?谓有三行——身行、口行、意行,是谓知行如真。云何知行集如真?谓因无明便有行,是谓知行集如真。云何知行灭如真?谓无明灭行便灭,是谓知行灭如真。云何知行灭道如真?谓八支圣道,正见乃至正定为八,是谓知行灭道如真。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如是知行如真,知行集、知行灭、知行灭道如真者,是谓比丘成就见,得正见,于法得不坏净,入正法中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尊者舍梨子叹已,欢喜奉行。
  尊者舍梨子复问曰:“贤者大拘絺罗,若有比丘无明已尽,明已生,复作何等?”
  尊者大拘絺罗答曰:“尊者舍梨子,若有比丘无明已尽,明已生,无所复作。”
  尊者舍梨子闻已,叹曰:“善哉!善哉!贤者大拘絺罗。”
  如是,彼二尊更互说义,各欢喜奉行,从座起去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若有无量善法,彼一切法皆四圣谛所摄,来入四圣谛中,谓四圣谛于一切法最为第一。所以者何?摄受一切众善法故。诸贤,犹如诸畜之迹,象迹为第一。所以者何?彼象迹者最广大故。如是,诸贤,无量善法,彼一切法皆四圣谛所摄,来入四圣谛中,谓四圣谛于一切法最为第一。云何为四?谓苦圣谛,苦集、苦灭、苦灭道圣谛。
  “诸贤,云何苦圣谛?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会苦、爱别离苦、所求不得苦、略五盛阴苦。
  “诸贤,云何五盛阴?谓色盛阴,觉、想、行、识盛阴。诸贤,云何色盛阴?谓有色,彼一切四大及四大造。诸贤,云何四大?谓地界,水、火、风界。
  “诸贤,云何地界?诸贤,谓地界有二:有内地界,有外地界。诸贤,云何内地界?谓内身中在,内所摄坚,坚性住,内之所受。此为云何?谓发、毛、爪、齿、粗细皮肤、肌肉、筋、骨、心、肾、肝、肺、脾、肠、胃、粪,如是比此身中余在,内所摄,坚性住,内之所受。诸贤,是谓内地界。诸贤,外地界者,谓大是,净是,不憎恶是。诸贤,有时水灾,是时灭外地界。
  “诸贤,此外地界极大,极净,极不憎恶,是无常法、尽法、衰法、变易之法,况复此身暂住,为爱所受?谓不多闻愚痴凡夫而作此念:‘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。’多闻圣弟子不作此念:‘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。’彼云何作是念?若有他人骂詈、捶打、瞋恚责数者,彼作是念:‘我生此苦,从因缘生,非无因缘。云何为缘?缘苦更乐。’彼观此更乐无常,观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彼心缘界住,止合一心,定不移动。彼于后时他人来语柔辞软言者,彼作是念:‘我生此乐,从因缘生,非无因缘。云何为缘?缘乐更乐。’彼观此更乐无常,观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彼心缘界住,止合一心,定不移动。彼于后时,若幼少、中年、长老来行不可事,或以拳扠,或以石掷,或刀杖加,彼作是念:‘我受此身,色法粗质,四大之种,从父母生,饮食长养,常衣被覆,坐卧按摩,澡浴强忍,是破坏法,是灭尽法,离散之法,我因此身致拳扠、石掷及刀杖加。’由是之故,彼极精勤而不懈怠,正身正念,不忘不痴,安定一心,彼作是念:‘我极精勤而不懈怠,正身正念,不忘不痴,安定一心,我受此身,应致拳扠、石掷及刀杖加,但当精勤学世尊法。’
  “诸贤,世尊亦如是说:‘若有贼来,以利刀锯,节节解身。若汝为贼以利刀锯节节解身时,或心变易,或恶语言者,汝则衰退。汝当作是念:“若有贼来,以利刀锯节节解我身者,因此令我心不变易,不恶语言,当为彼节节解我身者起哀愍心,为彼人故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”’
  “诸贤,彼比丘若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者,诸贤,彼比丘应惭愧羞厌:‘我于利无利,于德无德。’谓我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。诸贤,犹如初迎新妇,见其姑嫜,若见夫主,则惭愧羞厌。诸贤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应惭愧羞厌:‘我于利无利,于德无德。’谓我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。彼因惭愧羞厌故,便住善相应舍,是妙息寂,谓舍一切有,离爱、无欲,灭尽无余。诸贤,是谓比丘一切大学。
  “诸贤,云何水界?诸贤,谓水界有二:有内水界,有外水界。诸贤,云何内水界?谓内身中在,内所摄水,水性润,内之所受。此为云何?谓脑、脑根、泪、汗、涕、唾、脓、血、肪、髄、涎、胆、小便,如是比此身中余在,内所摄水,水性润,内之所受。诸贤,是谓内水界。诸贤,外水界者,谓大是,净是,不憎恶是。诸贤,有时火灾,是时灭外水界。
  “诸贤,此外水界极大,极净,极不憎恶,是无常法、尽法、衰法、变易之法,况复此身暂住,为爱所受?谓不多闻愚痴凡夫而作此念:‘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。’多闻圣弟子不作此念:‘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。’彼云何作是念?若有他人骂詈、捶打、瞋恚责数者,便作是念:‘我生此苦,从因缘生,非无因缘。云何为缘?缘苦更乐。’彼观此更乐无常,观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彼心缘界住,止合一心,定不移动。彼于后时,他人来语柔辞软言者,彼作是念:‘我生此乐,从因缘生,非无因缘。云何为缘?缘乐更乐。’彼观此更乐无常,观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彼心缘界住,止合一心,定不移动。彼于后时,若幼少、中年、长老来行不可事,或以拳扠,或以石掷,或刀杖加,彼作是念:‘我受此身,色法粗质,四大之种,从父母生,饮食长养,常衣被覆,坐卧按摩,澡浴强忍,是破坏法,是灭尽法,离散之法,我因此身致拳扠、石掷及刀杖加。’由是之故,彼极精勤而不懈怠,正身正念,不忘不痴,安定一心,彼作是念:‘我极精勤而不懈怠,正身正念,不忘不痴,安定一心,我受此身应致拳扠、石掷及刀杖加,但当精勤学世尊法。’
  “诸贤,世尊亦如是说:‘若有贼来,以利刀锯,节节解身。若汝为贼以利刀锯节节解身时,或心变易,或恶语言者,汝则衰退。汝当作是念:“若有贼来,以利刀锯节节解我身者,因此令我心不变易,不恶语言,当为彼节节解我身者起哀愍心,为彼人故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不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闻成就游。”’
  “诸贤,彼比丘若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者,诸贤,彼比丘应惭愧羞厌:‘我于利无利,于德无德。’谓我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。诸贤,犹如初迎新妇,见其姑嫜,若见夫主,则惭愧羞厌。诸贤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应惭愧羞厌:‘我于利无利,于德无德。’谓我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。彼因惭愧羞厌故,便住善相应舍,是妙息寂,谓舍一切有,离爱、无欲,灭尽无余。诸贤,是谓比丘一切大学。
  “诸贤,云何火界?诸贤,谓火界有二:有内火界,有外火界。诸贤,云何内火界?谓内身中在,内所摄火,火性热,内之所受。此为云何?谓暖身、热身、烦闷、温壮、消化饮食,如是比此身中余在,内所摄火,火性热,内之所受。诸贤,是谓内火界。诸贤,外火界者,谓大是,净是,不憎恶是。诸贤,有时外火界起,起已烧村邑、城郭、山林、旷野,烧彼已,或至道、至水,无受而灭。诸贤,外火界灭后,人民求火,或钻木截竹,或以珠燧。
  “诸贤,此外火界极大,极净,极不憎恶,是无常法、尽法、衰法、变易之法,况复此身暂住,为爱所受?谓不多闻愚痴凡夫而作此念:‘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。’多闻圣弟子不作此念:‘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。’彼云何作是念?若有他人骂詈、捶打、瞋恚责数者,便作是念:‘我生此苦,从因缘生,非无因缘。云何为缘?缘苦更乐。’彼观此更乐无常,观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彼心缘界住,止合一心,定不移动。彼于后时,他人来语柔辞软言者,彼作是念:‘我生此乐,从因缘生,非无因缘。云何为缘?缘乐更乐。’彼观此更乐无常,观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彼心缘界住,止合一心,定不移动。彼于后时,若幼少、中年、长老来行不可事,或以拳扠,或以石掷,或刀杖加,彼作是念:‘我受此身,色法粗质,四大之种,从父母生,饮食长养,常衣被覆,坐卧按摩,澡浴强忍,是破坏法,是灭尽法,离散之法,我因此身致拳扠、石掷及刀杖加。’由是之故,彼极精勤而不懈怠,正身正念,不忘不痴,安定一心,彼作是念:‘我极精勤而不懈怠,正身正念,不忘不痴,安定一心,我受此身应致拳扠、石掷及刀杖加,但当精勤学世尊法。’
  “诸贤,世尊亦如是说:‘若有贼来,以利刀锯,节节解身。若汝为贼以利刀锯节节解身时,或心变易,或恶语言者,汝则衰退。汝当作是念:“若有贼来,以利刀锯节节解我身者,因此令我心不变易,不恶语言,当为彼节节解我身者起哀愍心,为彼人故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”’
  “诸贤,彼比丘若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者。诸贤,彼比丘应惭愧羞厌:‘我于利无利,于德无德。’谓我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。诸贤,犹如初迎新妇,见其姑嫜,若见夫主,则惭愧羞厌。诸贤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应惭愧羞厌:‘我于利无利,于德无德。’谓我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。彼因惭愧羞厌故,便住善相应舍,是妙息寂,谓舍一切有,离爱、无欲,灭尽无余。诸贤,是谓比丘一切大学。
  “诸贤,云何风界?诸贤,谓风界有二:有内风界,有外风界。诸贤,云何内风界?谓内身中在,内所摄风,风性动,内之所受。此为云何?谓上风、下风、腹风、行风、掣缩风、刀风、跻风、非道风、节节行风、息出风、息入风,如是比此身中余在,内所摄风,风性动,内之所受。诸贤,是谓内风界。诸贤,外风界者,谓大是,净是,不憎恶是。诸贤,有时外风界起,风界起时,拔屋拔树,崩山,山岩拔已便止,纤毫不动。诸贤,外风界止后,人民求风,或以其扇,或以哆逻叶,或以衣求风。
  “诸贤,此风界极大,极净,极不憎恶,是无常法、尽法、衰法、变易之法,况复此身暂住,为爱所受?谓不多闻愚痴凡夫而作此念:‘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。’多闻圣弟子不作此念:‘是我,是我所,我是彼所。’彼云何作是念?若有他人骂詈、捶打、瞋恚责数者,便作是念:‘我生此苦,从因缘生,非无因缘。云何为缘?缘苦更乐。’彼观此更乐无常,观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彼心缘界住,止合一心,定不移动。彼于后时,他人来语柔辞软言者,彼作是念:‘我生此乐,从因缘生,非无因缘。云何为缘?缘乐更乐。’彼观此更乐无常,观觉、想、行、识无常,彼心缘界住,止合一心,定不移动。彼于后时,若幼少、中年、长老来行不可事,或以拳扠,或以石掷,或刀杖加,彼作是念:‘我受此身,色法粗质,四大之种,从父母生,饮食长养,常衣被覆,坐卧按摩,澡浴强忍,是破坏法,是灭尽法,离散之法,我因此身致拳扠、石掷及刀杖加。’由是之故,彼极精勤而不懈怠,正身正念,不忘不痴,安定一心,彼作是念:‘我极精勤而不懈怠,正身正念,不忘不痴,安定一心,我受此身应致拳扠、石掷及刀杖加,但当精勤学世尊法。’
  “诸贤,世尊亦如是说:‘若有贼来,以利刀锯,节节解身。若汝为贼以利刀锯节节解身时,或心变易,或恶语言者,汝则衰退。汝当作是念:“若有贼来,以利刀锯节节解我身者,因此令我心不变易,不恶语言,当为彼节节解我身者起哀愍心,为彼人故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”’
  “诸贤,彼比丘若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者,诸贤,彼比丘应惭愧羞厌:‘我于利无利,于德无德。’谓我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。诸贤,犹如初迎新妇,见其姑嫜,若见夫主,则惭愧羞厌。诸贤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应惭愧羞厌:‘我于利无利,于德无德。’谓我因佛、法、众,不住善相应舍。彼因惭愧羞厌故,便住善相应舍,是妙息寂,谓舍一切有,离爱、无欲,灭尽无余。诸贤,是谓比丘一切大学。
  “诸贤,犹如因材木,因泥土,因水草,覆裹于空,便生屋名。诸贤,当知,此身亦复如是,因筋骨,因皮肤,因肉血,缠裹于空,便生身名。诸贤,若内眼处坏者,外色便不为光明所照,则无有念,眼识不得生。诸贤,若内眼处不坏者,外色便为光明所照,而便有念,眼识得生。诸贤,内眼处及色,眼识知外色,是属色阴,若有觉是觉阴,若有想是想阴,若有思是思阴,若有识是识阴,如是观阴合会。
  “诸贤,世尊亦如是说:‘若见缘起便见法,若见法便见缘起。’所以者何?诸贤,世尊说五盛阴从因缘生,色盛阴,觉、想、行、识盛阴。诸贤,若内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处坏者,外法便不为光明所照,则无有念,意识不得生。诸贤,若内意处不坏者,外法便为光明所照而便有念,意识得生。诸贤,内意处及法,意识知外色法,是属色阴,若有觉是觉阴,若有想是想阴,若有思是思阴,若有识是识阴,如是观阴合会。诸贤,世尊亦如是说:‘若见缘起便见法,若见法便见缘起。’所以者何?诸贤,世尊说五盛阴从因缘生,色盛阴,觉、想、行、识盛阴。彼厌此过去、未来、现在五盛阴,厌已便无欲,无欲已便知解脱;解脱已,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诸贤,是谓比丘一切大学。”
  尊者舍梨子所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尊者舍梨子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此是正行说法,谓四圣谛广摄、广观、分别、发露、开仰、施设、显示、趣向。过去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彼亦有此正行说法,谓四圣谛广摄、广观、分别、发露、开仰、施设、显示、趣向。未来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彼亦有此正行说法,谓四圣谛广摄、广观、分别、发露、开仰、施设、显示、趣向。我今现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亦有此正行说法,谓四圣谛广摄、广观、分别、发露、开仰、施设、显示、趣向。
  “舍梨子比丘聪慧、速慧、捷慧、利慧、广慧、深慧、出要慧、明达慧、辩才慧,舍梨子比丘成就实慧。所以者何?谓我略说四圣谛,舍梨子比丘则能为他广教、广观、分别、发露、开仰、施设、显现、趣向,舍梨子比丘广教、广示此四圣谛,分别、发露、开仰、施设、显现、趣向时,令无量人而得于观,舍梨子比丘能以正见为导御也。目揵连比丘能令立于最上真际,谓究竟漏尽。舍梨子比丘生诸梵行,犹如生母;目揵连比丘长养诸梵行,犹如养母。是以诸梵行者,应奉事供养恭敬礼拜舍梨子、目揵连比丘。所以者何?舍梨子、目揵连比丘为诸梵行者求义及饶益,求安隐快乐。”尔时,世尊说如是已,即从座起,入室宴坐。
  于是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世尊为我等出世,谓为他广教、广示此四圣谛,分别、发露、开仰、施设、显现、趣向。云何为四?谓苦圣谛,苦集、苦灭、苦灭道圣谛。诸贤,云何苦圣谛?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会苦、爱别离苦、所求不得苦、略五盛阴苦。
  “诸贤,说生苦者,此说何因?诸贤,生者,谓彼众生、彼彼众生种类,生则生,出则出,成则成,兴起五阴,已得命根,是名为生。诸贤,生苦者,谓众生生时,身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;身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;身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。诸贤,说生苦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诸贤,说老苦者,此说何因?诸贤,老者,谓彼众生、彼彼众生种类,彼为老耄,头白齿落,盛壮日衰,身曲脚戾,体重气上,拄杖而行,肌缩皮缓,皱如麻子,诸根毁熟,颜色丑恶,是名为老。诸贤,老苦者,谓众生老时,身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;身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;身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。诸贤,说老苦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诸贤,说病苦者,此说何因?诸贤,病者,谓头痛、眼痛、耳痛、鼻痛、面痛、唇痛、齿痛、舌痛、腭痛、咽痛、风喘、咳嗽、喝吐、喉痺、癲痫、痈瘿、经溢、赤胆、壮热、枯槁、痔瘘、下痢,若有如是比余种种病,从更乐触生,不离心,立在身中,是名为病。诸贤,病苦者,谓众生病时,身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;身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;身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。诸贤,说病苦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诸贤,说死苦者,此说何因?诸贤,死者,谓彼众生、彼彼众生种类,命终无常,死丧散灭,寿尽破坏,命根闭塞,是名为死。诸贤,死苦者,谓众生死时,身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;身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热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;身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壮热烦恼忧戚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。诸贤,说死苦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诸贤,说怨憎会苦者,此说何因?诸贤,怨憎会者,谓众生实有内六处,不爱眼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处,彼同会一,有摄、和、集,共合为苦。如是外处,更乐、觉、想、思、爱,亦复如是。诸贤,众生实有六界,不爱地界,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界,彼同会一,有摄、和、集,共合为苦,是名怨憎会。诸贤,怨憎会苦者,谓众生怨憎会时,身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。诸贤,说怨憎会苦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诸贤,说爱别离苦者,此说何因?诸贤,爱别离苦者,谓众生实有内六处,爱眼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处,彼异分散,不得相应,别离不会,不摄、不集、不和合为苦。如是外处,更乐、觉、想、思、爱,亦复如是。诸贤,众生实有六界,爱地界,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界,彼异分散,不得相应,别离不会,不摄、不集、不和合为苦,是名爱别离。诸贤,爱别离苦者,谓众生别离时,身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,身心受苦受、遍受、觉、遍觉。诸贤,说爱别离苦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诸贤,说所求不得苦者,此说何因?诸贤,谓众生生法,不离生法,欲得令我而不生者,此实不可以欲而得。老法、死法、愁忧戚法,不离忧戚法,欲得念我不忧戚者,此亦不可以欲而得。诸贤,众生实生苦而不可乐、不可爱念,彼作是念:‘若我生苦而不可乐、不可爱念者,欲得转是,令可爱念。’此亦不可以欲而得。诸贤,众生实生乐而可爱念,彼作是念:‘若我生乐可爱念者,欲得令是常恒久住不变易法。’此亦不可以欲而得。诸贤,众生实生思想而不可乐、不可爱念,彼作是念:‘若我生思想而不可乐、不可爱念者,欲得转是,令可爱念。’此亦不可以欲而得。诸贤,众生实生思想而可爱念,彼作是念:‘若我生思想可爱念者,欲得令是常恒久住不变易法。’此亦不可以欲而得。诸贤,说所求不得苦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诸贤,说略五盛阴苦者,此说何因?谓色盛阴,觉、想、行、识盛阴。诸贤,说略五盛阴苦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诸贤,过去时是苦圣谛,未来、现在时是苦圣谛,真谛不虚,不离于如,亦非颠倒,真谛审实。合如是谛,圣所有,圣所知,圣所见,圣所了,圣所得,圣所等正觉,是故说苦圣谛。
  “诸贤,云何爱集苦集圣谛?谓众生实有爱内六处,眼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处,于中若有爱、有腻、有染、有著者,是名为集。诸贤,多闻圣弟子知我如是知此法,如是见,如是了,如是视,如是觉,是谓爱集苦集圣谛。如是知之,云何知耶?若有爱妻、子、奴婢、给使、眷属、田地、屋宅、店肆、出息财物,为所作业,有爱、有腻、有染、有著者,是名为集;彼知此爱集苦集圣谛。如是外处,更乐、觉、想、思、爱,亦复如是。诸贤,众生实有爱六界,地界,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界,于中若有爱、有腻、有染、有著者,是名为集。诸贤,多闻圣弟子知我如是知此法,如是见,如是了,如是视,如是觉,是谓爱集苦集圣谛。如是知之,云何知耶?若有爱妻、子、奴婢、给使、眷属、田地、屋宅、店肆、出息财物,为所作业,有爱、有腻、有染、有著者,是名为集;彼知是爱集苦集圣谛。诸贤,过去时是爱集苦集圣谛,未来、现在时是爱集苦集圣谛,真谛不虚,不离于如,亦非颠倒,真谛审实。合如是谛,圣所有,圣所知,圣所见,圣所了,圣所得,圣所等正觉,是故说爱集苦集圣谛。
  “诸贤,云何爱灭苦灭圣谛?谓众生实有爱内六处,眼处,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处。彼若解脱,不染不著、断舍吐尽、无欲、灭、止没者,是名苦灭。诸贤,多闻圣弟子知我如是知此法,如是见,如是了,如是视,如是觉,是谓爱灭苦灭圣谛。如是知之,云何知耶?若有不爱妻、子、奴婢、给使、眷属、田地、屋宅、店肆、出息财物,不为所作业,彼若解脱,不染不著、断舍吐尽、无欲、灭、止没者,是名苦灭;彼知是爱灭苦灭圣谛。如是外处,更乐、觉、想、思、爱,亦复如是。诸贤,众生实有爱六界,地界,水、火、风、空、识界,彼若解脱,不染不著、断舍吐尽、无欲、灭、止没者,是名苦灭。诸贤,多闻圣弟子知我如是知此法,如是见,如是了,如是视,如是觉,是谓爱灭苦灭圣谛。如是知之,云何知耶?若有不爱妻、子、奴婢、给使、眷属、田地、屋宅、店肆、出息财物,不为所作业,彼若解脱,不染不著、断舍吐尽、无欲、灭、止没者,是名苦灭;彼知是爱灭苦灭圣谛。诸贤,过去时是爱灭苦灭圣谛,未来、现在时是爱灭苦灭圣谛,真谛不虚,不离于如,亦非颠倒,真谛审实。合如是谛,圣所有,圣所知,圣所见,圣所了,圣所得,圣所等正觉,是故说爱灭苦灭圣谛。
  “诸贤,云何苦灭道圣谛?谓正见、正志、正语、正业、正命、正方便、正念、正定。
  “诸贤,云何正见?谓圣弟子念苦是苦时,集是集,灭是灭,念道是道时,或观本所作,或学念诸行,或见诸行灾患,或见涅槃止息,或无著念观善心解脱时,于中择、遍择、次择、择法、视、遍视,观察明达,是名正见。
  “诸贤,云何正志?谓圣弟子念苦是苦时,集是集,灭是灭,念道是道时,或观本所作,或学念诸行,或见诸行灾患,或见涅槃止息,或无著念观善心解脱时,于中心伺、遍伺、随顺伺,可念则念,可望则望,是名正志。
  “诸贤,云何正语?谓圣弟子念苦是苦时,集是集,灭是灭,念道是道时,或观本所作,或学念诸行,或见诸行灾患,或见涅槃止息,或无著念观善心解脱时,于中除口四妙行,诸余口恶行远离除断,不行不作,不合不会,是名正语。
  “诸贤,云何正业?谓圣弟子念苦是苦时,集是集,灭是灭,念道是道时,或观本所作,或学念诸行,或见诸行灾患,或见涅槃止息,或无著念观善心解脱时,于中除身三妙行,诸余身恶行远离除断,不行不作,不合不会,是名正业。
  “诸贤,云何正命?谓圣弟子念苦是苦时,集是集,灭是灭,念道是道时,或观本所作,或学念诸行,或见诸行灾患,或见涅槃止息,或无著念观善心解脱时,于中非无理求,不以多欲无厌足,不为种种伎术咒说邪命活,但以法求衣,不以非法,亦以法求食、床座,不以非法,是名正命。
  “诸贤,云何正方便?谓圣弟子念苦是苦时,集是集,灭是灭,念道是道时,或观本所作,或学念诸行,或见诸行灾患,或见涅槃止息,或无著念观善心解脱时,于中若有精进方便,一向精勤求,有力趣向,专著不舍,亦不衰退,正伏其心,是名正方便。
  “诸贤,云何正念?谓圣弟子念苦是苦时,集是集,灭是灭,念道是道时,或观本所作,或学念诸行,或见诸行灾患,或见涅槃止息,或无著念观善心解脱时,于中若心顺念、背不向念、念遍、念忆、复忆、心正、不忘心之所应,是名正念。
  “诸贤,云何正定?谓圣弟子念苦是苦时,集是集,灭是灭,念道是道时,或观本所作,或学念诸行,或见诸行灾患,或见涅槃止息,或无著念观善心解脱时,于中若心住、禅住、顺住,不乱不散,摄止正定,是名正定。
  “诸贤,过去时是苦灭道圣谛,未来、现在时是苦灭道圣谛,真谛不虚,不离于如,亦非颠倒,真谛审实。合如是谛,圣所有,圣所知,圣所见,圣所了,圣所得,圣所等正觉,是故说苦灭道圣谛。”
  于是颂曰:

  “佛明达诸法,见无量善德,
   苦集灭道谛,善显现分别。”

  尊者舍梨子所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尊者舍梨子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舍梨子相应品第三竟。

  未曾有、侍者,薄拘、阿修罗,
  地动及瞻波,郁伽、手各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尊者阿难,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闻世尊迦葉佛时始愿佛道,行梵行;若世尊迦葉佛时始愿佛道,行梵行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我闻世尊迦葉佛时始愿佛道,行梵行,生兜瑟哆天;若世尊迦葉佛时始愿佛道,行梵行,生兜瑟哆天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迦葉佛时始愿佛道,行梵行,生兜瑟哆天;世尊后生以三事胜于前生兜瑟哆天者,天寿、天色、天誉。以此故,诸兜瑟哆天欢喜踊跃,叹:‘此天子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!’所以者何?彼后来生以三事胜于前生兜瑟哆天者,天寿、天色、天誉。若世尊迦葉佛时始愿佛道,行梵行,生兜瑟哆天;世尊后生以三事胜于前生兜瑟哆天者,天寿、天色、天誉。以此故诸兜瑟哆天欢喜踊跃,叹:‘此天子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!’所以者何?彼后来生以三事胜于前生兜瑟哆天者,天寿、天色、天誉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在兜瑟哆天,于彼命终,知入母胎,是时震动一切天地,以大妙光普照世间,乃至幽隐诸暗冥处无有障蔽。谓此日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光所不照者,彼尽蒙耀。彼众生者因此妙光各各生知:‘有奇特众生生!有奇特众生生!’若世尊在兜瑟哆天,于彼命终,知入母胎,是时震动一切天地,以大妙光普照世间,乃至幽隐诸暗冥处无有障蔽。谓此日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光所不照者,彼尽蒙耀。彼众生者因此妙光各各生知‘有奇特众生生!有奇特众生生!’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知住母胎,依倚右胁;若世尊知住母胎依倚右胁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我闻世尊舒体住母胎;若世尊舒体住母胎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我闻世尊覆藏住母胎,不为血所污,亦不为精及诸不净所污;若世尊覆藏出母胎,不为血所污,亦不为精及诸不净所污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知出母胎,是时震动一切天地,以大妙光普照世间,乃至幽隐诸暗冥处无有障蔽。谓此日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光所不照者,彼尽蒙耀。彼众生者因此妙光各各生知:‘有奇特众生生!有奇特众生生!’若世尊知出母胎,是时震动一切天地,以大妙光普照世间,乃至幽隐诸暗冥处无有障蔽。谓此日月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光所不照者,彼尽蒙耀。彼众生者因此妙光各各生知‘有奇特众生生!有奇特众生生!’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舒体出母胎;若世尊舒体出母胎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我闻世尊覆藏出母胎,不为血所污,亦不为精及诸不净所污;若世尊覆藏出母胎,不为血所污,亦不为精及诸不净所污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初生之时,有四天子手执极细衣,住于母前,令母欢喜,叹:‘此童子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!’若世尊初生之时,有四天子手执细衣,住于母前,令母欢喜,叹‘此童子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!’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初生之时,即行七步,不恐不怖,亦不畏惧,观察诸方;若世尊初生之时,即行七步,不恐不怖,亦不畏惧,观察诸方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我闻世尊初生之时,则于母前而生大池,其水满岸,令母于此得用清净;若世尊初生之时,则于母前而生大池,其水满岸,令母于此得用清净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我闻世尊初生之时,上虚空中雨水注下,一冷一暖,灌世尊身;若世尊初生之时,上虚空中雨水注下,一冷一暖,灌世尊身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初生之时,诸天于上鼓天妓乐,天青莲华、红莲华、赤连华、白莲华、天文陀罗华及细末旃檀香散世尊上;若世尊初生之时,诸天于上鼓天妓乐,天青莲华、红莲华、赤连华、白莲华、天文陀罗华及细末旃檀香散世尊上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一时在父白净王家,昼监田作,坐阎浮树下,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,有觉有观,离生喜乐,得初禅成就游。尔时中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阎浮树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。于是释白净往观田作,至作人所,问曰:‘作人,童子何处?’作人答曰:‘天童子今在阎浮树下。’于是释白净往诣阎浮树。时,释白净日中后,见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阎浮树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,便作是念:‘今此童子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!所以者何?日中之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阎浮树其影不移,荫童子身。’若世尊日中之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阎浮树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一时游鞞舍离大林之中。于是,世尊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鞞舍离城而行乞食。乞食已竟,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往入林中,至一哆罗树下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是时中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哆罗树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。于是释摩诃男中后仿佯,往至大林。释摩诃男日中后,见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哆罗树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,便作是念:‘沙门瞿昙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!所以者何?日中之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哆罗树其影不移,荫沙门瞿昙身。’若世尊日中之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哆罗树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一时游鞞舍离大林之中。尔时,诸比丘置钵露地。时,世尊钵亦在其中。有一猕猴持佛钵去,诸比丘诃,恐破佛钵。佛告诸比丘:‘止!止!莫诃!不破钵也。’时,彼猕猴持佛钵去,至一婆罗树,徐徐上树,于婆罗树上取蜜满钵,徐徐下树,还诣佛所,即以蜜钵奉上世尊,世尊不受。时,彼猕猴却在一面,取[槎-工+目]去虫,既去虫已,还持上佛,佛复不受。猕猴复却在于一面,取水著蜜中,持还上佛,世尊便受。猕猴见佛取蜜钵已,欢喜踊跃,却行弄舞,回旋而去。若世尊令彼猕猴见世尊取蜜钵已,欢喜踊跃,却行弄舞,回旋去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一时游鞞舍离猕猴水边高楼台观。尔时,世尊曝晒坐具,抖擞拂拭。是时,大非时云来,普覆虚空,欲雨而住,须待世尊。世尊曝晒坐具,抖擞拂拭,举著一处已,摄持扫帚,住屋基上。于是大云已见世尊收举坐具,便下大雨,于卑、高地滂霈平满。若世尊令彼大云已见世尊收举坐具,便下大雨,于卑、高地滂霈满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一时游跋耆中,在温泉林娑罗树王下坐。尔时中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娑罗树王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。于是罗摩园主行视园时,日中后,见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娑罗树王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,便作是念:‘沙门瞿昙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!所以者何?日中之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娑罗树王其影不移,荫沙门瞿昙身。’若世尊日中之后,一切余树影皆转移,唯娑罗树王其影不移,荫世尊身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一时在阿浮神室中。尔时,世尊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阿浮村而行乞食。乞食已竟,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入神室宴坐。尔时,天大雷雨雹,杀四牛、耕者二人。彼送葬时,大众喧闹,其声高大,音响震动。于是,世尊则于晡时宴坐而起,从神室出,露地经行。时,彼大众中,有一人见世尊则于晡时宴坐而起,从神室出,露地经行,即往诣佛,稽首作礼,随佛经行。佛见在后,问彼人曰:‘以何等故?大众喧闹,其声高大,音响震动耶?’彼人白曰:‘世尊,今日天大雷雨雹,杀四牛、耕者二人。彼送葬时,大众喧闹,其声高大,音响震动。世尊,向者不闻声耶?’世尊答曰:‘我不闻声。’复问:‘世尊,向为眠耶?’答曰:‘不也。’复问:‘世尊,时寤不闻此大声耶?’答曰:‘如是。’尔时,彼人便作是念:‘甚奇!甚特!极息至寂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之所行。所以者何?寤而不闻此大音声。’若世尊寤而不闻此大音声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时在郁鞞罗尼连然河边,阿阇惒罗尼拘类树下初得佛道。尔时大雨,至于七日,高下悉满,潢涝横流。世尊于中露地经行,其处尘起;若世尊潢涝横流,世尊于中露地经行,其处尘起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魔王六年逐佛,求其长短,不能得便,厌已而还;若世尊魔王六年随逐世尊,求其长短,不能得便,厌已而还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
  “我闻世尊七年念身,常念不断;若世尊七年念身,常念不断者,我受持是世尊未曾有法。”
  于是,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从如来更受持此未曾有法。阿难,如来知觉生,知住、知灭,常知,无不知时。阿难,如来知思想生,知住、知灭,常知,无不知时。是故,阿难,汝从如来更受持此未曾有法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王舍城。
  时,多识名德上尊长老比丘、大弟子等,谓尊者拘邻若、尊者阿摄贝、尊者跋提释迦王、尊者摩诃男拘隶、尊者惒破、尊者耶舍、尊者邠耨、尊者维摩罗、尊者伽惒波提、尊者须陀耶、尊者舍梨子、尊者阿那律陀、尊者难提、尊者金毗罗、尊者隶婆哆、尊者大目揵连、尊者大迦葉、尊者大拘絺罗、尊者大周那、尊者大迦旃延、尊者邠耨加[少/兔]写长老、尊者耶舍行筹长老,如是比余多识名德上尊长老比丘、大弟子等,亦游王舍城,并皆近佛叶屋边住。
  是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今年老,体转衰弊,寿过垂讫,宜须侍者。汝等见为举一侍者,令瞻视我可非不可,受我所说,不失其义。”
  于是,尊者拘邻若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我愿奉侍可非不可,及受所说,不失其义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拘邻若,汝自年老,体转衰弊,寿过垂讫,汝亦自应须瞻视者。拘邻若,汝还本座。”
  于是,尊者拘邻若即礼佛足,便还复坐。
  如是尊者阿摄贝、尊者跋提释迦王、尊者摩诃男拘隶、尊者和惒破、尊者耶舍、尊者邠耨、尊者维摩罗、尊者伽惒波提、尊者须陀耶、尊者舍梨子、尊者阿那律陀、尊者难提、尊者金毗罗、尊者隶婆哆、尊者大目揵连、尊者大迦葉、尊者大拘絺罗、尊者大周那、尊者大迦旃延、尊者邠耨加[少/兔]写长老。
  尊者耶舍行筹长老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白曰:“世尊,我愿奉持可非不可,及受所说,不失其义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耶舍,汝自年老,体转衰弊,寿过垂讫,汝亦自应须瞻视者。耶舍,汝还本座。”
  于是,尊者耶舍即礼佛足,便还复坐。
  尔时,尊者大目揵连在彼众中,便作是念:“世尊欲求谁为侍者?意在何比丘?欲令瞻视可非不可,及受所说,不失其义?我宁可入如其像定,观众比丘心。”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即入如其像定,观众比丘心,尊者大目揵连即知世尊欲得贤者阿难以为侍者,意在阿难,欲令瞻视可非不可,及受所说,不失其义。
  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定起,白众比丘曰:“诸贤知不?世尊欲得贤者阿难以为侍者,意在阿难,欲令瞻视可非不可,及受所说,不失其义。诸贤,我等今应共至贤者阿难所,劝喻令为世尊侍者。”
  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及诸比丘共至尊者阿难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是时,尊者大目揵连坐已,语曰:“贤者阿难,汝今知不?佛欲得汝以为侍者,意在阿难,令瞻视我可非不可,受我所说,不失其义。阿难,犹村外不远有楼阁台观,向东开窗,日出光照在于西壁。贤者阿难,世尊亦然,欲得贤者阿难以为侍者,意在阿难,令瞻视我可非不可,受我所说,不失其义。贤者阿难,汝今可为世尊侍者?”
  尊者阿难白曰:“尊者大目揵连,我不堪任奉侍世尊。所以者何?诸佛世尊难可难侍谓为侍者。尊者大目揵连,犹如王大雄象,年满六十,骄傲力盛,牙足体具,难可难近谓为看视也。尊者大目揵连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亦复如是,难可难近谓为侍者。尊者大目揵连,我以是故,不任侍者。”
  尊者大目揵连复语曰:“贤者阿难,听我说喻,智者闻喻,即解其义。贤者阿难,犹如优昙钵华,时生于世。贤者阿难,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亦复如是,时时出世。贤者阿难,汝可速为世尊侍者,瞿昙当得大果。”
  尊者阿难复白曰:“尊者大目揵连,若世尊与我三愿者,我便然可为佛侍者。云何为三?我愿不著佛新故衣,愿不食别请佛食,愿不非时见佛。尊者大目揵连,若世尊与我此三愿者,如是我便为佛侍者。”
  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劝尊者阿难为侍者已,即从座起,绕尊者阿难,而便还去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已劝喻贤者阿难为佛侍者。世尊,贤者阿难从佛求三愿:‘云何为三?愿不著佛新故衣,愿不食别请佛食,愿不非时见佛。尊者大目揵连,若世尊与我此三愿者,如是我便为佛侍者。’”
  世尊告曰:“大目揵连,阿难比丘聪明智慧,预知当有讥论,或诸梵行作如是语:‘阿难比丘为衣故奉侍世尊。’大目揵连,若阿难比丘聪明智慧,预知当有讥论,或诸梵行作如是语‘阿难比丘为衣故奉侍世尊’者,是谓阿难比丘未曾有法。
  “大目揵连,阿难比丘聪明智慧,预知当有讥论,或诸梵行作如是语:‘阿难比丘为食故奉侍世尊。’大目揵连,若阿难比丘聪明智慧,预知当有讥论,或诸梵行作如是语‘阿难比丘为食故奉侍世尊’者,是谓阿难比丘未曾有法。
  “大目揵连,阿难比丘善知时,善别时:知我是往见如来时,知我非往见如来时;知比丘众、比丘尼众是往见如来时,知比丘众、比丘尼众非往见如来时;知优婆塞众、优婆私众是往见如来时,知优婆塞众、优婆私众非往见如来时;知众多异学沙门、梵志是往见如来时,知众多异学沙门、梵志非往见如来时;知此众多异学沙门、梵志能与如来共论,知此众多异学沙门、梵志不能与如来共论;知此食啖含消,如来食已,安隐饶益;知此食啖含消,如来食已,不安隐饶益;知此食啖含消,如来食已,得辩才说法;知此食啖含消,如来食已,不得辩才说法。是谓阿难比丘未曾有法。
  “大目揵连,阿难比丘虽无他心智,而善知如来晡时从宴坐起,预为人说,今日如来行如是,如是现法乐居,审如所说,谛无有异,是谓阿难比丘未曾有法。”
  尊者阿难作是说:“诸贤,我奉侍佛来二十五年,若以此心起贡高者,无有是相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我奉侍佛来二十五年,初不非时见佛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我奉侍佛来二十五年,未曾为佛所见诃责,除其一过,此亦为他故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我从如来受八万法聚,受持不忘,若以此起贡高者,无有此相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我从如来受八万法聚,初不再问,除其一句,彼亦如是不易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我从如来受持八万法聚,初不见从他人受法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我从如来受持八万法聚,初无是心:‘我受此法,为教语他。’诸贤,但欲自御自息,自般涅槃故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此甚奇!甚特!谓四部众来诣我所而听法,若我因此起贡高者,都无此相。亦不预作意:‘有来问者,我当如是如是答。’诸贤,但在坐时,随其义应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此甚奇!甚特!谓众多异学沙门、梵志来问我事,我若以此有恐怖,有畏惧,身毛竖者,都无此相。亦不预作意:‘有来问者,我当如是如是答。’诸贤,但在坐时,随其义应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一时,尊者舍梨子、尊者大目揵连、尊者阿难在舍卫国婆罗逻山中。是时,尊者舍梨子问曰:“贤者阿难,汝奉侍佛来二十五年,颇忆有时起欲心耶?”
  尊者阿难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我是学人,而不离欲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复语曰:“贤者阿难,我不问汝学以无学,我但问汝奉侍佛来二十五年,汝颇忆有起欲心耶?”
  尊者舍梨子复再三问曰:“贤者阿难,汝奉侍佛来二十五年,颇忆有时起欲心耶?”
  尊者阿难亦至再三白曰:“尊者舍梨子,我是学人,而不离欲。”
  尊者舍梨子复语曰:“贤者阿难,我不问汝学以无学,我但问汝奉侍佛来二十五年,汝颇忆有起欲心耶?”
  于是,尊者大揵目连语曰:“贤者阿难,速答!速答!阿难,汝莫触娆上尊长老。”
  于是,尊者阿难答曰:“尊者舍梨子,我奉侍佛来二十五年,我初不忆曾起欲心。所以者何?我常向佛有惭愧心,及诸智梵行人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一时,世尊游王舍城,在岩山中。是时,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卧当如师子卧法。”
  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兽王师子卧法云何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兽王师子昼为食行,行已入窟,若欲眠时,足足相累,伸尾在后,右胁而卧。过夜平旦,回顾视身,若兽王师子身体不正,见已不喜;若兽王师子其身调正,见已便喜。彼若卧起,从窟而出,出已频呻,频呻已自观身体,自观身已四顾而望,四顾望已便再三吼,再三吼已便行求食,兽王师子卧法如是。”
  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兽王师子卧法如是,比丘卧法当复云何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若比丘依村邑,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村乞食,善护持身,守摄诸根,立于正念。彼从村邑乞食已竟,收举衣钵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至无事处,或至树下,或空室中,或经行,或坐禅,净除心中诸障碍法。昼或经行,或坐禅,净除心中诸障碍已,复于初夜或经行,或坐禅,净除心中诸障碍法。于初夜时,或经行,或坐禅,净除心中诸障碍已。于中夜时,入室欲卧,四叠优哆逻僧敷著床上,襞僧伽梨作枕,右胁而卧,足足相累,意系明相,正念正智,恒念起想。彼后夜时速从卧起,或经行,或坐禅,净除心中诸障碍法。如是比丘师子卧法。”
  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如是比丘师子卧法。”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世尊教我师子喻卧法,从是已来,初不复以左胁而卧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一时,世尊游拘尸那竭,住惒跋单力士娑罗林中。尔时,世尊最后欲取般涅槃时,告曰:“阿难,汝往至双娑罗树间,可为如来北首敷床,如来中夜当般涅槃。”
  尊者阿难受如来教,即诣双树,于双树间而为如来北首敷床。敷床已讫,还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已为如来于双树问北首敷床,惟愿世尊自当知时!”
  于是,世尊将尊者阿难至双树间,四叠优哆逻僧以敷床上,襞僧伽梨作枕,右胁而卧,足足相累。最后般涅槃时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,以手抆泪而作是念:“本有诸方比丘众,来欲见世尊供养礼事,皆得随时奉见世尊供养礼事。若闻世尊般涅槃已,便不复来奉见世尊供养礼事,我亦不得随时见佛供养礼事。”
  于是,世尊问诸比丘:“阿难比丘今在何处?”
  时,诸比丘白曰:“世尊,尊者阿难执拂侍佛,以手抆泪而作是念:‘本有诸方比丘众,来欲见世尊供养礼事,皆得随时奉见世尊供养礼事。若闻世尊般涅槃已,便不复来奉见世尊供养礼事,我亦不得随时见佛供养礼事。’”
  于是,世尊告曰:“阿难,汝勿啼泣,亦莫忧戚。所以者何?阿难,汝奉侍我,身行慈,口、意行慈,初无二心,安乐无量,无边无限。阿难,若过去时,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有奉侍者,无胜于汝。阿难,若未来诸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有奉侍者,亦无胜汝。阿难,我今现在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,若有侍者,亦无胜汝。所以者何?阿难善知时,善别时:知我是往见如来时,知我非往见如来时;知比丘众、比丘尼众是往见如来时,知比丘众、比丘尼众非往见如来时;知优婆塞众、优婆私众是往见如来时,知优婆塞众、优婆私众非往见如来时;知众多异学沙门、梵志是往见如来时,知众多异学沙门、梵志非往见如来时;知此众多异学沙门,梵志能与如来共论,知此众多异学沙门、梵志不能与如来共论;知此食啖含消,如来食已,得安隐饶益;知此食啖含消,如来食已,不得安隐饶益;知此食啖含消,如来食已,得辩才说法;知此食啖含消,如来食已,不得辩才说法。复次,阿难,汝虽无他心智,而逆知如来晡时从宴坐起,预为人说,今日如来行如是,如是现法乐居,审如所说,谛无有异。”
  于是,世尊欲令尊者阿难喜,告诸比丘:“转轮圣王得四未曾有法。云何为四?刹利众往见转轮王,若默然时,见已欢喜;若所说时,闻已欢喜。梵志众、居士众、沙门众往见转轮王,若默然时,见已欢喜;若所说时,闻已欢喜。阿难比丘亦复如是,得四未曾有法。云何为四?比丘众往见阿难,若默然时,见已欢喜;若所说时,闻已欢喜。比丘尼众、优婆塞众、优婆私众往见阿难,若默然时,见已欢喜;若所说时,闻已欢喜。
  “复次,阿难为众说法,有四未曾有。云何为四?阿难比丘为比丘众至心说法,非不至心。彼比丘众亦作是念:‘愿尊者阿难常说法,莫令中止!’彼比丘众闻尊者阿难说法,终无厌足,然阿难比丘自默然住。为比丘尼众、优婆塞众、优婆私众至心说法,非不至心。优婆私众亦作是念:‘为愿尊者阿难常说法,莫令中止!’优婆私众闻尊者阿难说法,终无厌足,然阿难比丘自默然住。”
  复次,一时,佛般涅槃后不久,尊者阿难游于金刚,住金刚村中。是时,尊者阿难无量百千众前后围绕而为说法。于是,尊者金刚子亦在众中。尊者金刚子心作是念:“此尊者阿难,故是学人,未离欲耶?我宁可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,观尊者阿难心。”于是,尊者金刚子便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观尊者阿难心。尊者金刚子即知尊者阿难,故是学人而未离欲。
  于是,尊者金刚子从三昧起,向尊者阿难而说颂曰:

  “山林静思惟,涅槃令入心,
   瞿昙禅无乱,不久息迹证。

  于是,尊者阿难受尊者金刚子教,离众独行,精进无乱。彼离众独行,精进无乱,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唯无上梵行讫,彼即于现法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
  尊者阿难知法已,乃至得阿罗诃,尊者阿难作是说:“诸贤,我坐床上,下头未至枕顷,便断一切漏,得心解脱。”若尊者阿难作此说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尊者阿难复作是说:“诸贤,我当结跏趺坐而般涅槃。”尊者阿难便结跏趺坐而般涅槃。若尊者阿难结跏趺坐而般涅槃,是谓尊者阿难未曾有法。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般涅槃后不久,尊者薄拘罗游王舍域,在竹林迦兰哆园。
  尔时,有一异学,是尊者薄拘罗未出家时亲善朋友,中后仿佯,往诣尊者薄拘罗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。异学曰:“贤者薄拘罗,我欲有所问,为见听不?”
  尊者薄拘罗答曰:“异学,随汝所问,闻已当思。”
  异学问曰:“贤者薄拘罗,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几时?”
  尊者薄拘罗答曰:“异学,我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。”
  异学复问曰:“贤者薄拘罗,汝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,颇忆曾行淫欲事耶?”
  尊者薄拘罗语异学曰:“汝莫作是问,更问余事:贤者薄拘罗,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,颇忆曾起欲想耶?异学,汝应作是问。”
  于是,异学便作是语:“我今更问:贤者薄拘罗,汝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,颇忆曾起欲想耶?”
  于是,尊者薄拘罗因此异学问,便语诸比丘:“诸贤,我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,以此起贡高者,都无是想。”若尊者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薄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,未曾有欲想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薄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持粪扫衣来八十年,若因此起贡高者,都无是相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簿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薄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持粪扫衣来八十年,未曾忆受居士衣,未曾割截作衣,未曾请他比丘作衣,未曾用针缝衣,未曾持针缝囊,乃至一缕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簿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乞食来八十年,若因此起贡高者,都无是相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簿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乞食来八十年,未曾忆受居士请,未曾超越乞食,未曾从大家乞食于中当得净好极妙丰饶食啖含消,未曾视女人面,未曾忆入比丘尼坊中,未曾忆与比丘尼共相问讯,乃至道路亦不共语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薄拘罗作此说:“诸贤,我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,未曾忆畜沙弥,未曾忆为白衣说法,乃至四句颂亦不为说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薄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于此正法、律中学道已来八十年,未曾有病,乃至弹指顷头痛者;未曾忆服药,乃至一片诃梨勒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薄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结跏趺坐,于八十年未曾倚壁倚树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簿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于三日夜中得三达证。”若尊者薄拘罗作此说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复次,尊者薄拘罗作是说:“诸贤,我结跏趺坐而般涅槃。”尊者薄拘罗便结跏趺坐而般涅槃。若尊者薄拘罗结跏趺坐而般涅槃,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。
  尊者薄拘罗所说如是,彼时异学及诸比丘闻所说已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鞞兰若,在黄芦园。
  尔时,婆罗逻阿修罗王、牟梨遮阿修罗子,色像巍巍,光耀暐晔,夜将向旦,往诣佛所,礼世尊足,却住一面。
  世尊问曰:“婆罗逻,大海中阿修罗无有衰退阿修罗寿、阿修罗色、阿修罗乐、阿修罗力?诸阿修罗乐大海中耶?”
  婆罗逻阿修罗王、牟梨遮阿修罗子答曰:“世尊,我大海中诸阿修罗无有衰退于阿修罗寿、阿修罗色、阿修罗乐、阿修罗力,诸阿修罗乐大海中。”
  世尊复问曰:“婆罗逻,大海中有几未曾有法,令诸阿修罗见已乐中?”
  婆罗逻答曰:“世尊,我大海中有八未曾有法,令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云何为八?世尊,我大海从下至上,周回渐广,均调转上,以成于岸,其水常满,未曾流出。世尊,若我大海从下至上,周回渐广,均调转上,以成于岸,其水常满,未曾流出者,是谓我大海中第一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世尊,我大海潮未曾失时。世尊,若我大海潮未曾失时者,是谓我大海中第二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世尊,我大海水甚深无底,极广无边。世尊,若我大海甚深无底,极广无边者,是谓我大海中第三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世尊,我大海水咸,皆同一味。世尊,若我大海水咸,皆同一味者,是谓我大海中第四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世尊,我大海中多有珍宝,无量贵异,种种珍琦,充满其中。珍宝名者,谓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螺璧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。世尊,若我大海中多有珍宝,无量贵异,种种珍琦,充满其中。珍宝名者,谓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螺璧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者,是谓我大海中第五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世尊,我大海中大神所居。大神名者,谓阿修罗、乾塔惒、罗刹、鱼摩竭、龟、鼍、婆留泥、帝麑、帝麑伽罗、提帝麑伽罗。复次,大海中甚奇!甚待!众生身体有百由延,有二百由延,有至三百由廷,有至七百由延,身皆居海中。世尊,若大海中大神所居。大神名者,谓阿修罗、乾塔惒、罗刹、鱼摩竭、龟、鼍、婆留泥、帝麑、帝麑伽罗、提帝麑伽罗。复次,大海中甚奇!甚持!众生身体有百由延,有二百由延,有三百由延,有至七百由延,身皆居海中者,是谓我大海中第六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世尊,我大海清净,不受死尸;若有命终者,过夜风便吹著岸上。世尊,若我大海清净,不受死尸;若有命终者,过夜风便吹著岸上者,是谓我大海中第七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世尊,我大海阎浮洲中有五大河:一曰、恒伽,二曰、摇尤那,三曰、舍劳浮,四曰、阿夷罗婆提,五曰、摩企。悉入大海,既入中已,各舍本名,皆曰大海。世尊,若我大海阎浮洲中有五大河:一曰、恒伽,二曰、摇尤那,三曰、舍劳浮,四曰、阿夷罗婆提,五曰、摩企。悉入大海,既入中已,各舍本名,皆曰大海者,是谓我大海中第八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世尊,是谓我大海中有八未曾有法,诸阿修罗见已乐中。世尊,于佛正法、律中有几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?”
  世尊答曰:“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中亦有八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云何为八?婆罗逻,如大海从下至上,周回渐广,均调转上,以成于岸,其水常满,未曾流出。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渐作渐学,渐尽渐教。婆罗逻,若我正法、律中渐作渐学,渐尽渐教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第一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婆罗逻,如大海潮,未曾失时。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为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施设禁戒,诸族姓子乃至命尽,终不犯戒。婆罗逻,若我正法、律中为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施设禁戒,诸族姓子乃至命尽,终不犯戒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第二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婆罗逻,如大海水,甚深无底,极广无边。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诸法甚深,甚深无底,极广无边。婆罗逻,若我正法、律中诸法甚深,甚深无底,极广无边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第三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婆罗逻,如大海水咸,皆同一味。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无欲为味,觉味、息味及道味。婆罗逻,若我正法、律中无欲为味,觉味、息味及道味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第四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婆罗逻,如大海中多有珍宝,无量贵异,种种珍琦,充满其中。珍宝名者,谓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螺璧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。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多有珍宝,无量贵异,种种珍琦,充满其中。珍宝名者,谓四念处、四正勤、四如意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支、八支圣道。婆罗逻,若我正法、律中多有珍宝,无量贵异,种种珍琦,充满其中。珍宝名者,谓四念处、四正勤、四如意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支、八支圣道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第五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婆罗逻,如大海中大神所居。大神名者,谓阿修罗、乾塔惒、罗刹、鱼摩竭、龟、鼍、婆留泥、帝麑、帝麑伽罗、提帝麑伽罗。复次,大海中甚奇!甚特!众生身体有百由延,有二百由延,有三百由延,有至七百由延,身皆居海中。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圣众大神皆居其中。大神名者,谓阿罗诃、向阿罗诃、阿那含、向阿那含、斯陀含、向斯陀含、须陀洹、向须陀洹。婆罗逻,若我正法、律中圣众大神皆居其中。大神名者,谓阿罗诃、向阿罗诃、阿那含、向阿那含、斯陀含、向斯陀含、须陀洹、向须陀洹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第六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婆罗逻,如大海清净,不受死尸;若有命终者,过夜风便吹著岸上。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圣众清净,不受死尸;若有不精进人恶生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彼虽随在圣众之中,然去圣众远,圣众亦复去离彼远。婆罗逻,若我正法、律中圣众清净,不受死尸;若有不精进人恶生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彼虽随在圣众之中,然去圣众远,圣众亦复去离彼远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第七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
  “复次,婆罗逻,如大海阎浮洲中有五大河:一曰、恒伽,二曰、摇尤那,三曰、舍劳浮,四曰、阿夷罗婆提,五曰、摩企。悉入大海,既入中已,各舍本名,皆曰大海。婆罗逻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刹利种族姓子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彼舍本名,同曰沙门;梵志种、居士种、工师种族姓子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彼舍本名,同曰沙门。婆罗逻,若我正法、律中刹利种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彼舍本名,同曰沙门;梵志种、居士种、工师种族姓子,剃除须发,著袈娑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彼舍本名,同曰沙门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第八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
  “婆罗逻,是谓正法、律中有八未曾有法,令诸比丘见已乐中。婆罗逻,于意云何?若我正法、律中有八未曾有法,若汝大海中有八未曾有法,此二种未曾有法,何者为上、为胜、为妙、为最?”
  婆罗逻白曰:“世尊,我大海中有八未曾有法,不及如来八未曾有法,不如千倍、万倍,不可比、不可喻、不可称、不可数,但世尊八未曾有法为上、为胜、为妙、为最!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”
  佛说如是,婆罗逻阿修罗王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金刚国,城名曰地。
  尔时,彼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于是,尊者阿难见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
  尊者阿难见已恐怖,举身毛竖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今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”
  于是,世尊语尊者阿难曰:“如是,阿难,今地大动。如是,阿难,地大动时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
  尊者阿难白曰:“世尊,有几因缘令地大动,地大动时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有三因缘令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云何为三?阿难,此地止水上,水止风上,风依于空。阿难,有时空中大风起,风起则水扰,水扰则地动,是谓第一因缘令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
  “复次,阿难,比丘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心自在如意足,彼于地作小想,于水作无量想。彼因是故,此地随所欲、随其意,扰复扰,震复震。护比丘天亦复如是,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心自在如意足,彼于地作小想,于水作无量想。彼因是故,此地随所欲、随其意,扰复扰,震复震,是谓第二因缘令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
  “复次,阿难,若如来不久过三月已当般涅槃,由是之故,令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,是谓第三因缘令地大动,地大动时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”
  于是,尊者阿难闻是语已,悲泣涕零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甚奇!甚特!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成就功德,得未曾有法。所以者何?谓如来不久过三月已当般涅槃,是时令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”
  世尊语尊者阿难曰:“如是,阿难。如是,阿难。甚奇!甚特!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成就功德,得未曾有法。所以者何?谓如来不久过三月已当般涅槃,是时令地大动,地大动时,四面大风起,四方彗星出,屋舍墙壁皆崩坏尽。
  “复次,阿难,我往诣无量百千刹利众,共坐谈论,令可彼意。共坐定已,如彼色像,我色像亦然;如彼音声,我音声亦然;如彼威仪礼节,我威仪礼节亦然。若彼问义,我答彼义。复次,我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彼处没。我既没已,彼不知谁?为人?为非人?阿难,如是甚奇!甚特!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成就功德,得未曾有法,如是梵志众、居士众、沙门众。
  “阿难,我往诣无量百千四王天众,共坐谈论,令可彼意。共坐定已,如彼色像,我色像亦然;如彼音声,我音声亦然;如彼威仪礼节,我威仪礼节亦然。若彼问义,我答彼义。复次,我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彼处没。我既没已,彼不知谁?为天?为异天?阿难,如是甚奇!甚特!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成就功德,得未曾有法。如是三十三天、焰摩天、兜率哆天、化乐天、他化乐天、梵身天、梵富楼天、少光天、无量光天、晃昱天、少净天、无量净天、遍净天、无罣碍天、受福天、果实天、无烦天、无热天、善见天、善现天。
  “阿难,我往诣无量百千色究竟天众,共坐谈论,令可彼意。其坐定已,如彼色像,我色像亦然;如彼音声,我音声亦然;如彼威仪礼节,我威仪礼节亦然。若彼问义,我答彼义。复次,我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彼处没。我既没已,彼不知谁?为天?为异天?阿难,如是甚奇!甚特!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成就功德,得未曾有法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瞻波,在恒伽池边。
  尔时,世尊月十五日说从解脱时,于比丘众前敷座而坐。世尊坐已,即便入定,以他心智观察众心;观众心已,至初夜竟,默然而坐。
  于是,有一比丘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初夜已讫,佛及比丘众集坐来久,惟愿世尊说从解脱!”尔时,世尊默然不答。
  于是,世尊复至中夜默然而坐。彼一比丘再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初夜已过,中夜将讫,佛及比丘众集坐来久,惟愿世尊说从解脱!”世尊亦再默然不答。
  于是,世尊复至后夜默然而坐。彼一比丘三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世尊,初夜既过,中夜复讫,后夜垂尽,将向欲明,明出不久,佛及比丘众集坐极久,惟愿世尊说从解脱!”
  尔时,世尊告彼比丘:“于此众中,有一比丘已为不净。”彼时尊者大目揵连亦在众中,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便作是念:“世尊为何比丘而说此众中有一比丘已为不净?我宁可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他心之智观察众心。”尊者大目揵连即入如其像定,以如其像定他心之智,观察众心,尊者大目揵连便知世尊所为比丘说此众中有一比丘已为不净。
  于是,尊者大目揵连即从定起,至彼比丘前,牵臂将出,开门置外:“痴人远去!莫于此住!不复得与比丘众会,从今已去,非是比丘。”闭门下钥,还诣佛所,稽首佛足,却坐一面,白曰:“世尊所为比丘说此众中有一比丘已为不净,我已逐出。世尊,初夜既过,中夜复讫,后夜垂尽,将向欲明,明出不久,佛及比丘众集坐极久,惟愿世尊说从解脱!”
  世尊告曰:“大目揵连,彼愚痴人当得大罪,触娆世尊及比丘众。大目揵连,若使如来在不净众说从解脱者,彼人则便头破七分,是故大目揵连,汝等从今已后说从解脱,如来不复说从解脱。所以者何?大目揵连,如彼大海,从下至上,周回渐广,均调转上,以成于岸,其水常满,未曾流出。大目揵连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渐作渐学,渐尽渐教。大目揵连,若我正法、律渐作渐学,渐尽渐教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未曾有法。
  “复次,大目揵连,如大海潮,未曾失时。大目揵连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为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施设禁戒,诸族姓子乃至命尽,终不犯戒。大目揵连,若我正法、律为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私施设禁戒,诸族姓子乃至命尽,终不犯戒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未曾有法。
  “复次,大目揵连,如大海水,甚深无底,极广无边。大目揵连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诸法甚深,甚深无底,极广无边。大目揵连,若我正法、律诸法甚深,甚深无底,极广无边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未曾有法。
  “复次,大目揵连,如海水咸,皆同一味。大目揵连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无欲为味,觉味、息味及道味。大目揵连,若我正法、律无欲为味,觉味、息味及道味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未曾有法。
  “复次,大目揵连,如大海中多有珍宝,无量贵异,种种珍琦,充满其中。珍宝名者,谓金、银、水精、琉璃、摩尼、真珠、碧玉、白珂、砗磲、珊瑚、琥珀、玛瑙、玳瑁、赤石、琁珠。大目揵连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多有珍宝,无量贵异,种种珍琦,充满其中。珍宝名者,谓四念处、四正勤、四如意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支、八支圣道。大目揵连,若我正法、律多有珍宝,无量贵异,种种珍琦,充满其中。珍宝名者,谓四念处、四正勤、四如意足、五根、五力、七觉支、八支圣道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未曾有法。
  “复次,大目揵连,如大海中,大神所居。大神名者,谓阿修罗、乾沓惒、罗刹、鱼摩竭、龟、鼍、婆留泥、帝麑、帝麑伽罗、提帝麑伽罗。复次,大海中甚奇!甚特!众生身体有百由延,有二百由延,有三百由延,有至七百由延,身皆居海中。大目揵连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圣众大神皆居其中。大神名者,谓阿罗诃、向阿罗诃、阿那含、向阿那含、斯陀含、向斯陀含、须陀洹、向须陀洹。大目揵连,若我正法、律圣众大神皆居其中。大神名者,谓阿罗诃、向阿罗诃、阿那含、向阿那含、斯陀含、向斯陀含、须陀洹、向须陀洹者,是谓我正法、律中未曾有法。
  “复次,大目揵连,如大海清净,不受死尸;若有命终者,过夜风便吹著岸上。大目揵连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圣众清净,不受死尸;若有不精进人恶生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彼虽随在圣众之中,然去圣众远,圣众亦复去离彼远。大目揵连,若我正法、律圣众清净,不受死尸;若有不精进人恶生,非梵行称梵行,非沙门称沙门,彼虽随在圣众之中,然去圣众远,圣众亦复去离彼远者,是谓我正法律中未曾有法。
  “复次,大目揵连,如彼大海阎浮洲中有五大河:一曰、恒伽,二曰、摇尤那,三曰、舍劳浮,四曰、阿夷罗婆提,五曰、摩企。皆入大海,及大海中龙水从空雨堕,滴如车轴,是一切水不能令大海有增减也。大目揵连,我正法、律亦复如是,刹利种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不移动心解脱,自作证成就游。大目揵连,不移动心解脱,于我正法、律中无增无减,如是梵志种、居士种、工师种、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不移动心解脱,自作证成就游。大目揵连,不移动心解脱,于我正法、律中无增无减。大目揵连,若我正法、律刹利种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不移动心解脱,自作证成就游。大目揵连,不移动心解脱,于我正法、律中无增无减。如是梵志种、居士种、工师种族姓子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,不移动心解脱,自作证成就游。大目揵连,不移动心解脱,于我正法、律中无增无减者,是谓我正法律中未曾有法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大目揵连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鞞舍离,住大林中。
  尔时,郁伽长者唯妇女侍从,在诸女前从鞞舍离出。于鞞舍离大林中间唯作女妓,娱乐如王。于是郁伽长者饮酒大醉,舍诸妇女,至大林中。郁伽长者饮酒大醉,遥见世尊在林树间,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。彼见佛已,即时醉醒。郁伽长者醉既醒已,便往诣佛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。
  尔时,世尊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如诸佛法先说端正法,闻者欢悦,谓说施、说戒、说生天法,毁呰欲为灾患,生死为秽,称叹无欲为妙,道品白净。世尊为彼说如是法已,佛知彼有欢喜心、具足心、柔软心、堪耐心、胜上心、一向心、无疑心、无盖心,有能、有力堪受正法,谓如诸佛说正法要,世尊即为彼说苦、集、灭、道。彼时郁伽长者即于坐中见四圣谛苦、集、灭、道。犹如白素,易染为色;郁伽长者亦复如是,即于坐中见四圣谛苦、集、灭、道。
  于是,郁伽长者已见法得法,觉白净法,断疑度惑,更无余尊,不复从他,无有犹豫,已住果证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;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,白曰:“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世尊,我从今日,从世尊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。”
  郁伽长者从世尊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已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;还归其家,即集诸妇人,集已,语曰:“汝等知不?我从世尊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。汝等欲得住于此者,便可住此,行施作福;若不欲住者,各自还归;若汝欲得嫁者,我当嫁汝。”
  于是,最大夫人白郁伽长者:“若尊从佛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者,便可以我与彼某甲。”
  郁伽长者即为呼彼人,以左手执大夫人臂,右手执金澡罐,语彼人曰:“我今以大夫人与汝作妇。”
  彼人闻已,便大恐怖,身毛皆竖,白郁伽长者:“长者欲杀我耶?长者欲杀我耶?”
  长者答曰:“我不杀汝,然我从佛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,是故我以最大夫人与汝作妇耳!”郁伽长者已与大夫人,当与、与时都无悔心。
  是时,世尊无量百千大众围绕,于中咨嗟称叹郁伽长者,“郁伽长者有八未曾有法。”
  于是,有一比丘过夜平且,著衣持钵,往诣郁伽长者家。郁伽长者遥见比丘来,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比丘白曰:“尊者善来!尊者久不来此,愿坐此床。”彼时,比丘即坐其床。郁伽长者礼比丘足,却坐一面。
  比丘告曰:“长者,汝有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谓世尊为汝无量百千大众围绕,于中咨嗟称叹:‘郁伽长者有八未曾有法。’长者,汝有何法?”
  郁伽长者答比丘曰:“尊者,世尊初不说异,然我不知世尊为何因说,但尊者听,谓我有法。一时,世尊游鞞舍离,住大林中。尊者,我于尔时唯妇女侍从,我最在前,出鞞舍离,于鞞舍离大林中间唯作女妓,娱乐如王。尊者,我于尔时饮酒大醉,舍诸妇女,至大林中。尊者,我时大醉,遥见世尊在林树间,端正姝好,犹星中月,光耀暐晔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诸根寂定,无有蔽碍,成就调御,息心静默。我见佛已,即时醉醒。尊者,我有是法。”
  比丘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尊者,我不但有是法。复次,尊者,我醉醒已,便往诣佛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。世尊为我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无量方便为我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如诸佛法先说端正法,闻者欢悦,谓说施、说戒、说生天法,毁呰欲为灾患,生死为秽,称叹无欲为妙,道品白净。世尊为我说如是法已,佛知我有欢喜心、具足心、柔软心、堪耐心、胜上心、一向心、无疑心、无盖心,有能、有力堪受正法,谓如诸佛说正法要,世尊即为我说苦、集、灭、道。我尔时即于坐中见四圣谛苦、集、灭、道。犹如白素,易染为色。尊者,我亦如是,即于坐中见四圣谛苦、集、灭、道。尊者,我有是法。”
  比丘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尊者,我不但有是法。复次,尊者,我见法得法,觉白净法,断疑度惑,更无余尊,不复从他,无有犹豫,已住果证,于世尊法得无所畏。尊者,我尔时即从座起,稽首佛足:‘世尊,我今自归于佛、法及比丘众,惟愿世尊受我为优婆塞!从今日始,终身自归,乃至命尽。世尊,我从今日,从世尊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。尊者,若我从世尊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,未曾知已犯戒。’尊者,我有是法。”
  比丘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尊者,我不但有是法。复次,尊者,我尔时从世尊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戒已,稽首佛足,绕三匝而去;还归其家,集诸妇女,集已,语曰:‘汝等知不?我从世尊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。汝等欲得住于此者,便可住此,行施作福;若不欲住者,各自还归;若汝欲得嫁者,我当嫁汝。’于是,最大夫人来白我曰:‘若尊从佛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者,便可以我与彼某甲。’尊者,我尔时即为呼彼人,以左手执大夫人臂,右手执金澡罐,语彼人曰:‘我今以大夫人与汝作妇。’彼人闻已,便大恐怖,身毛皆竖,而白我曰:‘长者欲杀我耶?长者欲杀我耶?’尊者,我语彼曰:‘不欲杀汝,然我从佛自尽形寿,梵行为首,受持五戒,是故我以最大夫人与汝作妇耳!’尊者,我已与大夫人,当与、与时都无悔心。尊者,我有是法。”
  比丘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尊者,我不但有是法。复次,尊者,我诣众园时,若初见一比丘,便为作礼;若彼比丘经行者,我亦随经行;若彼坐者,我亦于一面坐。坐已听法,彼尊为我说法,我亦为彼尊说法;彼尊问我事,我亦问彼尊事;彼尊答我事,我亦答彼尊事。尊者,我未曾忆轻慢上中下长老上尊比丘。尊者,我有是法。”
  比丘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尊者,我不但有是法。复次,尊者,我在比丘众行布施时,天住虚空而告我曰:‘长者,此是阿罗诃,此是向阿罗诃,此是阿那含,此是向阿那含,此是斯陀含,此是向斯陀含,此是须陀洹,此是向须陀洹,此精进,此不精进。’尊者,我施比丘众时,未曾忆有分别意。尊者,我有是法。”
  比丘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尊者,我不但有是法。复次,尊者,我在比丘众行布施时,有天住虚空中而告我曰:‘长者,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世尊善说法,如来圣众善趣向。’尊者,我不从彼天信,不从彼欲乐,不从彼所闻,但我自有净智,知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世尊善说法,如来圣众善趣向。尊者,我有是法。”
  比丘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尊者,我不但有是法。复次,尊者,谓佛所说五下分结,贪欲、瞋恚、身见、戒取、疑,我见此五,无一不尽令缚我还此世间,入于胎中。尊者,我有是法。”
  比丘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郁伽长者白比丘曰:“愿尊在此食!”
  比丘为郁伽长者故,默然受请。郁伽长者知彼比丘默然受已,即从座起,自行澡水,以极净美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自手斟酌,令得饱满;食讫收器,行澡水竟,持一小床,别坐听法。比丘为长者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从座起去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,谓与郁伽长者本所共论,尽向佛广说。
  于是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以是故,咨嗟称叹郁伽长者有八未曾有法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般涅槃后不久,众多上尊长老比丘游鞞舍离,在猕猴水边高楼台观。
  尔时,郁伽长者施设如是大施,谓与远来客食,与行人、病人、瞻病者食,常设粥食,常设饭食,供给守僧园人,常请二十众食,五日都请比丘众食,施设如是大施。复于海中有一舶船,载满货还,价值百千,一时没失。众多上尊长老比丘闻郁伽长者施设如是大施,谓与远来客食,与行人、病人、瞻病者食,常设粥食,常设饭食,供给守僧园人,常请二十众食,五日都请比丘众食;闻已共作是议:“诸贤,谁能往语郁伽长者:‘长者可止!勿复布施!长者后自当知’?”彼作是念:“尊者阿难是佛侍者,受世尊教,佛所称誉及诸智梵行人。尊者阿难能往语郁伽长者:‘长者可止!勿复布施!长者后自当知。’诸贤,我等共往诣尊者阿难所,说如此事。”
  于是,众多上尊长老比丘往诣尊者阿难所,共相问讯,却坐一面,语曰:“贤者阿难知不?郁伽长者施设如是大施,谓与远来客食,与行人、病人、瞻病者食,常设粥食,常设饭食,供给守僧园人,常请二十众食,五日都请比丘众食,施设如是大施。复于海中有一舶船,载满货还,价值百千,一时没失。我等共作是议:‘谁能往语郁伽长者而作是语:“长者可止!勿复布施!长者后自当知”?’复作是念:‘尊者阿难是佛侍者,受世尊教,佛所称誉及诸智梵行人。尊者阿难能往语郁伽长者:“长者可止!勿复布施!长者后自当知。”’贤者阿难可往诣郁伽长者而语彼曰:‘长者可止!勿复布施!长者后自当知。’”
  尊者阿难白诸长老上尊比丘曰:“诸尊,郁伽长者其性严整,若自为语者,倘能致大不喜。诸尊,我为谁语?”
  诸长老上尊比丘答曰:“贤者,称比丘众语,称比丘众语已,彼无所言。”尊者阿难便默然受诸长老上尊比丘命。于是,诸长老上尊比丘知尊者阿难默然许已,即从座起,绕尊者阿难,各自还去。
  尊者阿难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往诣郁伽长者家。郁伽长者遥见尊者阿难来,即从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尊者阿难,白曰:“善来尊者阿难!尊者阿难久不来此,愿坐此床。”尊者阿难即坐其床,郁伽长者礼尊者阿难足,却坐一面。
  尊者阿难告曰:“长者知不?长者施设如是大施,与远来客食,与行人、病人、瞻病者食,常设粥食,常设饭食,供给守僧园人,常请二十众食,五日都请比丘众食,施设如是大施。复于海中有一舶船,载满货还,价值百千,一时没失。长者可止!勿复布施!长者后自当知。”
  长者白曰:“尊者阿难,为是谁语?”
  尊者阿难答曰:“长者,我宣比丘众语。”
  长者白曰:“若尊者阿难宣比丘众语者,无所复论;若自语者,或能致大不喜。尊者阿难,若我如是舍与,如是惠施,一切财物皆悉竭尽,但使我愿满,如转轮王愿。”
  尊者阿难问曰:“长者云何转轮王愿?”
  长者答曰:“尊者阿难,村中贫人作是念:‘令我于村中最富。’即是彼愿。村中富人作是念:‘令我于邑中最富。’即是彼愿。邑中富人作是念:‘令我于城中最富。’即是彼愿。城中富人作是念:‘令我于城中作宗正。’即是彼愿。城中宗正作是念:‘令我作国相。’即是彼愿。国相作是念:‘令我作小王。’即是彼愿。小王作是念:‘令我作转轮王。’即是彼愿。转轮王作是念:‘令我如族姓子所为,剃除须发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家、无家、学道者,谓无上梵行讫,令我于现法中自知、自觉、自作证成就游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’即是彼愿。尊者阿难,若我如是舍与,如是惠施,一切财物皆悉竭尽,但使我愿满,如转轮王愿。尊者阿难,我有是法。”
  尊者阿难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复次,尊者阿难,我不但有是法,尊者阿难,我诣僧园时,若初见一比丘,便为作礼;若彼比丘经行者,我亦随经行;若彼坐者,我亦于一面坐。坐已听法,彼尊为我说法,我亦为彼尊说法;彼尊问我事,我亦问彼尊事;彼尊答我事,我亦答彼尊事。尊者阿难,我未曾忆轻慢上中下长老上尊比丘。尊者阿难,我有是法。”
  尊者阿难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复次,尊者阿难,我不但有是法,尊者阿难,我在比丘众行布施时,天住虚空而告我曰:‘长者,此是阿罗诃,此是向阿罗诃,此是阿那含,此是向阿那含,此是斯陀含,此是向斯陀含,此是须陀洹,此是向须陀洹,此是精进,此不精进。’尊者阿难,我施比丘众时未曾忆有分别意。尊者阿难,我有是法。”
  尊者阿难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希!甚特!”
  “复次,尊者阿难,我不但有是法,尊者阿难,我在比丘众行布施时,天住虚空而告我曰:‘长者,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世尊善说法,如来圣众善趣向。’我不从彼天信,不从彼欲乐,不从彼所闻,但我自有净智,知有如来、无所著、等正觉、世尊善说法,如来圣众善趣向。尊者阿难,我有是法。”
  尊者阿难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“复次,尊者阿难,我不但有是法,尊者阿难,我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尊者阿难,我有是法。”
  尊者阿难叹曰:“长者,若有是法,甚奇!甚特!”
  于是郁伽长者白曰:“尊者阿难,愿在此食。”
  尊者阿难为郁伽长者故,默然受请。郁伽长者知尊者阿难默然受已,即从座起,自行澡水,以极净美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自手斟酌,令得饱满;食讫收器,行澡水已,取一小床,别坐听法。尊者阿难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从座起去。
  尊者阿难所说如是,郁伽长者闻尊者阿难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阿逻鞞伽逻,在惒林中。
  尔时,手长者与五百大长者俱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。五百长者亦礼佛足,却坐一面。
  世尊告曰:“手长者,汝今有此极大众。长者,汝以何法摄此大众?”
  彼时手长者白曰:“世尊,谓有四事摄,如世尊说:一者、惠施,二者、爱言,三者、以利,四者、等利。世尊,我以此摄于大众,或以惠施,或以爱言,或以利,或以等利。”
  世尊叹曰:“善哉!善哉!手长者,汝能以如法摄于大众,又以如门摄于大众,以如因缘摄于大众。手长者,若过去有沙门、梵志以如法摄大众者,彼一切即此四事摄于中或有余。手长者,若有未来沙门、梵志以如法摄大众者,彼一切即此四事摄于中或有余。手长者,若有现在沙门、梵志以如法摄大众者,彼一切即此四事摄于中或有余。”
  于是,世尊为手长者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默然而住。于是,手长者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  尔时,三十三天集在法堂,咨嗟称叹手长者:“诸贤,手长者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彼手长者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坐起,为佛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”
  于是,毗沙门大天王色像巍巍,光耀暐晔,夜将向旦,往诣手长者家,告曰:“长者,汝有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今三十三天为长者集在法堂,咨嗟称叹:‘手长者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诸贤,彼手长者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抑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’”
  是时,手长者默然不语,不观、不视毗沙门大天王。所以者何?以尊重定、守护定故。
  尔时,世尊于无量百千众中,咨嗟称叹手长者:“手长者有七未曾有法。彼手长者,我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为我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  “今三十三天为彼集在法堂,咨嗟称叹:‘手长者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诸贤,彼手长者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’
  “今毗沙门大天王色像巍巍,光耀暐晔,夜将向旦,诣手长者家,告曰:‘长者,汝有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今三十三天为长者集在法堂,咨嗟称叹:“手长者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诸贤,彼手长者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”’”
  于是,有一比丘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往诣手长者家。手长者遥见比丘来,即从坐起,叉手向比丘白曰:“尊者善来!尊者久不来此,愿坐此床。”彼时比丘即坐其床,手长者礼比丘足,却坐一面。
  比丘告曰:“长者,汝有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世尊为汝于无量百千众中,咨嗟称叹手长者:手长者有七未曾有法。手长者我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为我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
  “今三十三天为彼集在法堂,咨嗟称叹:‘手长者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诸贤,彼手长者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’
  “于是,毗沙门大天王色像巍巍,光耀暐晔,夜将向旦,诣手长者家,告曰:‘长者,汝有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今三十三天为手长者集在法堂,咨嗟称叹:“手长者有大善利,有大功德。所以者何?诸贤,彼手长者,佛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即从座起,为佛作礼,绕三匝而去。还归其家,到外门已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。中门、内门及入在内,若有人者尽为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升堂敷床,结跏趺坐,心与慈俱,遍满一方成就游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维上下,普周一切,心与慈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如是悲、喜,心与舍俱,无结无怨,无恚无诤,极广甚大,无量善修,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。”’是时,手长者默然不语,亦不观视毗沙门大天王。所以者何?以尊重定、守护定故。”
  于是,手长者白比丘曰:“尊者,是时无白衣耶?”
  比丘答曰:“无白衣也。”又问曰:“若有白衣者,当有何咎?”
  长者答曰:“尊者,或有不信世尊语者,彼当长夜不义不忍,生极恶处,受苦无量;若有信佛语者,彼因此事故,便能尊重恭敬礼事我。尊者,我亦不欲令尔也。尊者,愿在此食。”
  彼比丘为手长者故,默然受请。手长者知彼比丘默然受已,即从座起,自行澡水,以极净美种种丰饶食啖含消,自手斟酌,令得饱满;食讫收器,行澡水已,取一小床,别坐听法。彼比丘为手长者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;无量方便为彼说法,劝发渴仰,成就欢喜已,从座起去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坐一面,谓与手长者本所共论,尽向佛说。
  于是,世尊告诸比丘:“我以是故,称说手长者有七未曾有法。复次,汝等当知,手长者复有第八未曾有法:手长者无求无欲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阿逻鞞伽逻,在惒林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手长者有八未曾有法。云何为八?手长者有少欲、有信、有惭、有愧、有精进、有念、有定、有慧。
  “手长者有少欲者,此何因说?手长者自少欲,不欲令他知我少欲。有信、有惭、有愧、有精进、有念、有定、有慧,手长者自有慧,不欲令他知我有慧。手长者有少欲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手长者有信者,此何因说?手长者得信坚固,深著如来,信根已立,终不随外沙门、梵志、若天、魔、梵及余世间。手长者有信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手长者有惭者,此何因说?手长者常行惭耻,可惭知惭,恶不善法,秽污烦恼,受诸恶报,造生死本。手长者有惭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手长者有愧者,此何因说?手长者常行羞愧,可愧知愧,恶不善法,秽污烦恼,受诸恶报,造生死本。手长者有愧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手长者有精进者,此何因说?手长者常行精进,除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,不舍方便。手长者有精进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手长者有念者,此何因说?手长者观内身如身,观内觉、心、法如法。手长者有念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手长者有定者,此何因说?手长者离欲、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。手长者有定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手长者有慧者,此何因说?手长者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此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。手长者有慧者,因此故说。
  “手长者有八未曾有法者,因此故说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未曾有法品第四竟。

  何义、不思、念、惭二,戒敬各二及本际,
  二食、尽智、说涅槃,弥醯、即为比丘说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尊者阿难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持戒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持戒者,令不悔义。阿难,若有持戒者,便得不悔。”
  复问:“世尊,不悔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不悔者,令欢悦义。阿难,若有不悔者,便得欢悦。”
  复问:“世尊,欢悦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欢悦者,令喜义。阿难,若有欢悦者,便得喜。”
  复问:“世尊,喜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喜者,令止义。阿难,若有喜者,便得止身。”
  复问:“世尊,止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止者,令乐义。阿难,若有止者,便得觉乐。”
  复问:“世尊,乐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乐者,令定义。阿难,若有乐者,便得定心。
  复问:“世尊,定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定者,令见如实、知如真义。阿难,若有定者,便得见如实、知如真。”
  复问:“世尊,见如实、知如真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见如实、知如真者,令厌义。阿难,若有见如实、知如真者,便得厌。”
  复问:“世尊,厌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厌者,令无欲义。阿难,若有厌者,便得无欲。”
  复问:“世尊,无欲为何义?”
  世尊答曰:“阿难,无欲者,令解脱义。阿难,若有无欲者,便得解脱一切淫、怒、痴。是为,阿难,因持戒便得不悔,因不悔便得欢悦,因欢悦便得喜,因喜便得止,因止便得乐,因乐便得定。阿难,多闻圣弟子因定便得见如实、知如真,因见如实、知如真便得厌,因厌便得无欲,因无欲便得解脱,因解脱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阿难,是为法法相益,法法相因,如是此戒趣至第一,谓度此岸,得至彼岸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曰:“阿难,持戒者不应思,令我不悔。阿难,但法自然,持戒者便得不悔。阿难,有不悔者不应思,令我欢悦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不悔者便得欢悦。阿难,有欢悦者不应思,令我喜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欢悦者便得喜。阿难,有喜者不应思,令我止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喜者便得止身。阿难,有止者不应思,令我乐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止者便得觉乐。阿难,有乐者不应思,令我定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乐者便得定心。阿难,有定者不应思,令我见如实、知如真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定者便得见如实、知如真。阿难,有见如实、知如真者不应思,令我厌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见如实、知如真者便得厌。阿难,有厌者不应思,令我无欲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厌者便得无欲。阿难,有无欲者不应思,令我解脱。阿难,但法自然,有无欲者便得解脱一切淫、怒、痴。
  “阿难,是为因持戒便得不悔,因不悔便得欢悦,因欢悦便得喜,因喜便得止,因止便得乐,因乐便得定心。阿难,多闻圣弟子有定心者便见如实、知如真,因见如实、知如真便得厌,因厌便得无欲,因无欲便得解脱,因解说便知解脱:生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阿难,是为法法相益,法法相因,如是此戒趣至第一,谓度此岸,得至彼岸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阿难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多忘,无正智,便害正念正智;若无正念正智,便害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无解脱,便害涅槃。
  “若比丘不多忘,有正智,便习正念正智;若有正念正智,便习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有解脱,便习涅槃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无惭无愧,便害爱恭敬;若无爱恭敬,便害其信;若无其信,便害正思惟;若无正思惟,便害正念正智;若无正念正智,便害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无解脱,便害涅槃。
  “若比丘有惭有愧,便习爱恭敬;若有爱恭敬,便习其信;若有其信,便习正思惟;若有正思惟,便习正念正智;若有正念正智,便习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有解脱,便习涅槃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若比丘无惭无愧,便害爱恭敬;若无爱恭敬,便害其信;若无其信,便害正思惟;若无正思惟,便害正念正智;若无正念正智,便害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无解脱,便害涅槃。诸贤,犹如有树,若害外皮,则内皮不成;内皮不成,则茎、干、心、节、枝、叶、华、实皆不得成。诸贤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若无惭无愧,便害爱恭敬;若无爱恭敬,便害其信;若无其信,便害正思惟;若无正思惟,便害正念正智;若无正念正智,便害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无解脱,便害涅槃。
  “诸贤,比丘有惭有愧,便习爱恭敬;若有爱恭敬,便习其信;若有其信,便习正思惟;若有正思惟,便习正念正智;若有正念正智,便习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有解脱,便习涅槃。诸贤,犹如有树,不害外皮,则内皮得成;内皮得成,则茎、干、心、节、枝、叶、华、实皆得成就。诸贤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若有惭有愧,便习爱恭敬;若有爱恭敬,便习其信;若有其信,便习正思惟;若有正思惟,便习正念正智,若有正念正智,便习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有解脱,便习涅槃。”
  尊者舍梨子所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尊者舍梨子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若比丘犯戒,便害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无解脱,便害涅槃。
  “若比丘持戒,便习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有解脱,便习涅槃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尊者舍梨子告诸比丘:“诸贤,若比丘犯戒,便害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无解脱,便害涅槃。诸贤,犹如有树,若害根者,则茎、干、心、节、枝、叶、华、实皆不得成。诸贤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若有犯戒,便害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无解脱,便害涅槃。
  “诸贤,若比丘持戒,便习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有解脱,便习涅槃。诸贤,犹如有树,若不害根者,则茎、干、心、节、枝、叶、华、实皆得成就。诸贤,当知比丘亦复如是,若有持戒,便习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有解脱,使习涅槃。”
  尊者舍梨子所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尊者舍梨子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当行恭敬及善观,敬重诸梵行人。
  “若比丘不行恭敬、不善观、不敬重诸梵行已,具威仪法者,必无是处;不具威仪法已,具学法者,必无是处;不具学法已,具戒身者,必无是处;不具戒身已,具定身者,必无是处;不具定身已,具慧身者,必无是处;不具慧身已,具解脱身者,必无是处;不具解脱身已,具解脱知见身者,必无是处;不具解脱知见身已,具涅槃者,必无是处。
  “若比丘行恭敬及善观,敬重诸梵行已,具威仪法者,必有是处;具威仪法已,具学法者,必有是处;具学法已,具戒身者,必有是处;具戒身已,具定身者,必有是处;具定身已,具慧身者,必有是处;具慧身已,具解脱身者,必有是处;具解脱身已,具解脱知见身者,必有是处;具解脱知见身已,具涅槃者,必有是处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比丘当行恭敬及善观,敬重诸梵行人。若比丘不行恭敬、不善观、不敬重诸梵行已,具威仪法者,必无是处;不具威仪法已,具学法者,必无是处;不具学法已,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不具解脱已,具涅槃者,必无是处。
  “若比丘行恭敬及善观,敬重诸梵行已,具威仪法者,必有是处;具威仪法已,具学法者,必有是处;具学法已,具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具解脱已,具涅槃者,必有是处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爱者,其本际不可知:本无有爱,然今生有爱。便可得知:所因有爱。有爱者,则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有爱习?答曰:无明为习。无明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无明习?答曰:五盖为习。五盖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五盖习?答曰:三恶行为习。三恶行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三恶行习?答曰:不护诸根为习。
  “不护诸根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不护诸根习?答曰:不正念、不正智为习。不正念、不正智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不正念、不正智习?答曰:不正思惟为习。不正思惟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不正思惟习?答曰:不信为习。不信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不信习?答曰:闻恶法为习。闻恶法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闻恶法习?答曰:亲近恶知识为习。亲近恶知识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亲近恶知识习?答曰:恶人为习。
  “是为具恶人已,便具亲近恶知识;具亲近恶知识已,便具闻恶法;具闻恶法已,便具生不信;具生不信已,便具不正思惟;具不正思惟已,便具不正念、不正智;具不正念、不正智已,便具不护诸根;具不护诸根已,便具三恶行;具三恶行已,使具五盖;具五盖已,便具无明;具无明已,便具有爱。如是此有爱展转具成。
  “明、解脱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明、解脱习?答曰:七觉支为习。七觉支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七觉支习?答曰:四念处为习。四念处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四念处习?答曰:三妙行为习。三妙行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三妙行习?答曰:护诸根为习。
  “护诸根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护诸根习?答曰:正念、正智为习。正念、正智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正念、正智习?答曰:正思惟为习。正思惟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正思惟习?答曰:信为习。信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信习?答曰:闻善法为习。闻善法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闻善法习?答曰:亲近善知识为习。亲近善知识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亲近善知识习?答曰:善人为习。
  “是为具善人已,便具亲近善知识;具亲近善知识已,便具闻善法;具闻善法已,便具生信;具生信已,便具正思惟;具正思惟已,便具正念、正智;具正念、正智已,便具护诸根;具护诸根已,便具三妙行;具三妙行已,便具四念处;具四念处已,便具七觉支;具七觉支已,便具明、解脱。如是此明、解脱展转具成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爱者,其本际不可知:本无有爱,然今生有爱。便可得知:所因有爱。有爱者,则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有爱食?答曰:无明为食。无明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无明食?答曰:五盖为食。五盖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五盖食?答曰:三恶行为食。三恶行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三恶行食?答曰:不护诸根为食。
  “不护诸根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护诸根食?答曰:不正念、不正智为食。不正念、不正智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正念、不正智食?答曰:不正思惟为食。不正思惟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正思惟食?答曰:不信为食。不信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信食?答曰:闻恶法为食。闻恶法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闻恶法食?答曰:亲近恶知识为食。亲近恶知识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亲近恶知识食?答曰:恶人为食。
  “是为具恶人已,便具亲近恶知识;具亲近恶知识已,便具闻恶法;具闻恶法已,便具生不信;具生不信已,便具不正思惟;具不正思惟已,便具不正念、不正智;具不正念、不正智已,便具不护诸根;具不护诸根已,便具三恶行;具三恶行已,便具五盖;具五盖已,便具无明;具无明已,便具有爱。如是此有爱展转具成。
  “大海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大海食?答曰:大河为食。大河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大河食?答曰:小河为食。小河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小河食?答曰:大川为食。大川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大川食?答曰:小川为食。小川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小川食?答曰:山岩溪涧、平泽为食。山岩溪涧、平泽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山岩溪涧、平泽食?答曰:雨为食。有时大雨,大雨已,则山岩溪涧、平泽水满;山岩溪涧、平泽水满已,则小川满;小川满已,则大川满;大川满已,则小河满;小河满已,则大河满;大河满已,则大海满。如是彼大海展转成满。
  “如是有爱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有爱食?答曰:无明为食。无明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无明食?答曰:五盖为食。五盖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五盖食?答曰:三恶行为食。三恶行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三恶行食?答曰:不护诸根为食。不护诸根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护诸根食?答曰:不正念、不正智为食。不正念、不正智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正念、不正智食?答曰:不正思惟为食。不正思惟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正思惟食?答曰:不信为食。不信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信食?答曰:闻恶法为食。闻恶法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闻恶法食?答曰:亲近恶知识为食。亲近恶知识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亲近恶知识食?答曰:恶人为食。
  “是为其恶人已,便具亲近恶知识;具亲近恶知识已,便具闻恶法;具闻恶法已,便具生不信;具生不信已,便具不正思惟;具不正思惟已,便具不正念、不正智;具不正念、不正智已,便具不护诸根;具不护诸根已,便具三恶行;具三恶行已,便具五盖;具五盖已,便具无明;具无明已,便具有爱。如是此有爱展转具成。
  “明、解脱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明解脱食?答曰:七觉支为食。七觉支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七觉支食?答曰:四念处为食。四念处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四念处食?答曰:三妙行为食。三妙行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三妙行食?答曰:护诸根为食。护诸根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护诸根食?答曰:正念、正智为食。正念、正智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正念、正智食?答曰:正思惟为食。正思惟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正思惟食?答曰:信为食。信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信食?答曰:闻善法为食。闻善法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闻善法食?答曰:亲近善知识为食。亲近善知识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亲近善知识食?答曰:善人为食。
  “是为具善人已,便具亲近善知识;具亲近善知识已,便具闻善法;具闻善法已,便具生信;具生信已,便具正思惟;具正思惟已,便具正念、正智;具正念、正智已,便具护诸根;具护诸根已,便具三妙行;具三妙行已,便具四念处;具四念处已,便具七觉支;具七觉支已,便具明、解脱。如是此明、解脱展转具成。
  “大海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大海食?答曰:大河为食。大河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大河食?答曰:小河为食。小河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小河食?答曰:大川为食。大川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大川食?答曰:小川为食。小川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小川食?答曰:山岩溪涧、平泽为食。山岩溪涧、平泽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山岩溪涧、平泽食?答曰:雨为食。有时大雨,大雨已,则山岩溪涧、平泽水满;山岩溪涧、平泽水满已,则小川满;小川满已,则大川满;大川满已,则小河满;小河满已,则大河满;大河满已,则大海满。如是彼大海展转成满。
  “如是明、解脱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明、解脱食?答曰:七觉支为食。七觉支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七觉支食?答曰:四念处为食。四念处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四念处食?答曰:三妙行为食。三妙行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三妙行食?答曰:护诸根为食。护诸根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护诸根食?答曰:正念、正智为食。正念、正智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正念、正智食?答曰:正思惟为食。正思惟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正思惟食?答曰:信为食。信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信食?答曰:闻善法为食。闻善法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闻善法食?答曰:亲近善知识为食。亲近善知识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亲近善知识食?答曰:善人为食。
  “是为具善人已,便具亲近善知识;具亲近善知识已,便具闻善法;具闻善法已,便具生信;具生信已,便具正思惟;具正思惟已,便具正念、正智;具正念、正智已,便具护诸根;具护诸根已,便具三妙行;具三妙行已,便具四念处;具四念处已,便具七觉支;具七觉支已,便具明、解脱。如是此明、解脱展转具成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爱者,其本际不可知:本无有爱,然今生有爱。便可得知:所因有爱。有爱者,则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有爱食?答曰:无明为食。无明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无明食?答曰:五盖为食。五盖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五盖食?答曰:三恶行为食。三恶行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三恶行食?答曰:不护诸根为食。不护诸根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护诸根食?答曰:不正念、不正智为食。
  “不正念、不正智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正念、不正智食?答曰:不正思惟为食。不正思惟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正思惟食?答曰:不信为食。不信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不信食?答曰:闻恶法为食。闻恶法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闻恶法食?答曰:亲近恶知识为食。亲近恶知识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亲近恶知识食?答曰:恶人为食。
  “大海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大海食?答曰:雨为食。有时大雨,大雨已,则山岩溪涧、平泽水满;山岩溪涧、平泽水满已,则小川满;小川满已,则大川满;大川满已,则小河满;小河满已,则大河满;大河满已,则大海满。如是彼大海展转成满。
  “如是具恶人已,便具亲近恶知识;具亲近恶知识已,便具闻恶法;具闻恶法已,便具生不信;具生不信已,便具不正思惟;具不正思惟已,便具不正念、不正智;具不正念、不正智已,便具不护诸根;具不护诸视已,便具三恶行;具三恶行已,便具五盖;具五盖已,便具无明;具无明已,便具有爱。如是此有爱展转具成。
  “明、解脱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明、解脱食?答曰:七觉支为食。七觉支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七觉支食?答曰:四念处为食。四念处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四念处食?答曰:三妙行为食。三妙行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三妙行食?答曰:护诸根为食。护诸根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护诸根食?答曰:正念、正智为食。
  “正念、正智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正念、正智食?答曰:正思惟为食。正思惟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正思惟食?答曰:信为食。信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信食?答曰:闻善法为食。闻善法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闻善法食?答曰:亲近善知识为食。亲近善知识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亲近善知识食?答曰:善人为食。
  “大海亦有食,非无食。何谓大海食?答曰:雨为食。有时大雨,大雨已,则山岩溪涧、平泽水满;山岩溪涧、平泽水满已,则小川满;小川满已,则大川满;大川满已,则小河满;小河满已,则大河满;大河满已,则大海满。如是彼大海展转成满。
  如是善人具已,便具亲近善知识;具亲近善知识已,便具闻善法;具闻善法已,便具生信;具生信已,便具正思惟;具正思惟已,便具正念、正智;具正念、正智已,便具护诸根;具护诸根已,便具三妙行;具三妙行已,便具四念处;具四念处已,便具七觉支;具七觉支已,便具明、解脱。如是此明、解脱展转具成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拘楼瘦,在剑摩瑟昙拘楼都邑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有知有见者,便得漏尽,非不知,非不见。云何知见便得漏尽?谓知见苦如真,便得漏尽;知见苦集、知见苦灭、知见苦灭道如真,便得漏尽。尽智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尽智习?答曰:解脱为习。解脱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解脱习?答曰:无欲为习。无欲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无欲习?答曰:厌为习。厌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厌习?答曰:见如实、知如真为习。见如实、知如真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见如实、知如真习?答曰:定为习。定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定习?答曰:乐为习。乐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乐习?答曰:止为习。止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止习?答曰:喜为习。喜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喜习?答曰:欢悦为习。欢悦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欢悦习?答曰:不悔为习。
  “不悔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不悔习?答曰:护戒为习。护戒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护戒习?答曰:护诸根为习。护诸根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护诸根习?答曰:正念、正智为习。正念、正智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正念、正智习?答曰:正思惟为习。正思惟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正思惟习?答曰:信为习。信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信习?答曰:观法忍为习。观法忍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观法忍习?答曰:玩诵法为习。玩诵法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玩诵法习?答曰:受持法为习。受持法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受持法习?答曰:观法义为习。观法义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观法义习?答曰:耳界为习。耳界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耳界习?答曰:闻善法为习。闻善法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闻善法习?答曰:往诣为习。往诣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往诣习?答曰:奉事为习。
  “若有奉事善知识者,未闻便闻,已闻便利。如是善知识若不奉事者,便害奉事习;若无奉事,便害往诣习;若无往诣,便害闻善法习;若不闻善法,便害耳界习;若无耳界,便害观法义习;若无观法义,便害受持法习;若无受持法,便害玩诵法习;若无玩诵法,便害观法忍习;若无观法忍,便害信习;若无信,便害正思惟习;若无正思惟,便害正念、正智习;若无正念、正智,便害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习;若无解脱,便害尽智习。
  “若奉事善知识者,未闻便闻,已闻便利。如是善知识,若奉事者,便习奉事;若有奉事,便习往诣;若有往诣,便习闻善法;若有闻善法,便习耳界;若有耳界,便习观法义;若有观法义,便习受持法;若有受持法,便习玩诵法;若有玩诵法,便习观法忍;若有观法忍,便习信;若有信,便习正思惟;若有正思惟,便习正念、正智;若有正念、正智,便习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若有解脱,便习尽智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涅槃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涅槃习?答曰:解脱为习。解脱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解说习?答曰:无欲为习。无欲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无欲习?答曰:厌为习。厌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厌习?答曰:见如实、知如真为习。见如实、知如真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见如实、知如真习?答曰:定为习。定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定习?答曰:乐为习。乐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乐习?答曰:止为习。止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止习?答曰:喜为习。喜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喜习?答曰:欢悦为习。欢悦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欢悦习?答曰:不悔为习。不悔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不悔习?答曰:护戒为习。护戒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护戒习?答曰:护诸根为习。
  “护诸根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护诸根习?答曰:正念、正智为习。正念、正智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正念、正智习?答曰:正思惟为习。正思惟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正思惟习?答曰:信为习。信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信习?答曰:苦为习。苦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苦习?答曰:老死为习。老死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老死习?答曰:生为习。生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生习?答曰:有为习。有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有习?答曰:受为习。受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受习?答曰:爱为习。爱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爱习?答曰:觉为习。觉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觉习?答曰:更乐为习。更乐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更乐习?答曰:六处为习。六处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六处习?答曰:名色为习。名色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名色习?答曰:识为习。识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识习?答曰:行为习。行亦有习,非无习。何谓行习?答曰:无明为习。
  “是为缘无明行,缘行识,缘识名色,缘名色六处,缘六处更乐,缘更乐觉,缘觉爱,缘爱受,缘受有,缘有生,缘生老死,缘老死苦。习苦,便有信;习信,便有正思惟;习正思惟,便有正念正智;习正念正智,便有护诸根、护戒、不悔、欢悦、喜、止、乐、定、见如实、知如真、厌、无欲、解脱;习解脱,便得涅槃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摩竭陀国,在阇斗村莽柰林窟。
  尔时,尊者弥醯为奉侍者。于是,尊者弥醯过夜平旦,著衣持钵,入阇斗村而行乞食。乞食已竟,往至金鞞河边,见地平正,名好柰林;金鞞河水极妙可乐,清泉徐流,冷暖和适。见已欢喜,便作是念:“此地平正,名好柰林;金鞞河水极妙可乐,清泉徐流,冷暖和适。若族姓子欲学断者,当于此处;我亦有所断,宁可在此静处学断耶?”
  于是,弥醯食讫,中后摄衣钵已,澡洗手足,以尼师檀著于肩上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今平旦著衣持钵,入阇斗村而行乞食。乞食已竟,往至金鞞河边,见地平正,名好柰林;金鞞河水极妙可乐,清泉徐流,冷暖和适。我见喜已,便作是念:‘此地平正,名好柰林;金鞞河水极妙可乐,清泉徐流,冷暖和适。若族姓子欲学断者,当于此处;我亦有所断,宁可在此静处学断耶?’世尊,我今欲往至彼柰林静处学断。”
  尔时,世尊告曰:“弥醯,汝今知不?我独无人,无有侍者,汝可小住,须比丘来为吾侍者,汝便可去,至彼柰林静处而学。”
  尊者弥醯乃至再三白曰:“世尊,我今欲往至彼柰林静处学断。”
  世尊亦复再三告曰:“弥醯,汝今知不?我独无人,无有侍者,汝可小住,须比丘来为吾侍者,汝便可去,至彼柰林静处而学。”
  弥醯复白曰:“世尊无为无作,亦无所观。世尊,我有为有作而有所观。世尊,我至彼柰林静处学断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弥醯,汝欲求断者,我复何言?弥醯汝去,随意所欲。”于是,尊者弥醯闻佛所说,善受善持而善诵习,即礼佛足,绕三匝而去;诣彼柰林,入林中已,至一树下,敷尼师檀,结跏趺坐。
  尊者弥醯住柰林中便生三恶不善之念:欲念、恚念及与害念。彼由此故便念世尊。于是,弥醯则于晡时从宴坐起,往诣佛所,稽首礼足,却住一面,白曰:“世尊,我至柰林,于静处坐,便生三恶不善之念:欲念、恚念及与害念。我由此故便念世尊。”
  世尊告曰:“弥醯,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有五习法。云何为五?
  “弥醯,比丘者,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。弥醯,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一习法。
  “复次,弥醯,比丘者,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弥醯,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二习法。
  “复次,弥醯,比丘者,谓所可说圣有义,令心柔软,使心无盖,谓说戒、说定、说慧、说解脱、说解脱知见、说渐损、说不乐聚会、说少欲、说知足、说断、说无欲、说灭、说宴坐、说缘起,得如是比沙门所说,具得,易不难得。弥醯,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三习法。
  “复次,弥醯,比丘者,常行精进,断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,不舍方便。弥醯,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四习法。
  “复次,弥醯,比丘者,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是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。弥醯,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五习法。
  “彼有此五习法已,复修四法。云何为四?修恶露,令断欲;修慈,令断恚;修息出息入,令断乱念;修无常想,令断我慢。
  “弥醯,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
  “弥醯,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得所可说圣有义,令心柔软,使心无盖,谓说戒、说定、说慧、说解脱、说解脱知见、说渐损、说不乐聚会、说少欲、说知足、说断、说无欲、说灭、说宴坐、说缘起,得如是比沙门所说,具得,易不难得。
  “弥醯,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行精进,断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,不舍方便。
  “弥醯,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此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。
  “弥醯,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修恶露,令断欲;修慈,令断恚;修息出息入,令断乱念;修无常想,令断我慢。弥醯,若比丘得无常想者,必得无我想。弥醯,若比丘得无我想者,便于现法断一切我慢,得息、灭、尽、无为、涅槃。”
  佛说如是,尊者弥醯及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我闻如是:一时,佛游舍卫国,在胜林给孤独园。
  尔时,世尊告诸比丘:“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有五习法。云何为五?比丘,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。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一习法。
  “复次,比丘,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二习法。
  “复次,比丘,谓所可说圣有义,令心柔软,使心无盖,谓说戒、说定、说慧、说解脱、说解脱知见、说渐损、说不乐聚会、说少欲、说知足、说断、说无欲、说灭、说宴坐、说缘起,得如是比沙门所说,具得,易不难得。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三习法。
  “复次,比丘,常行精进,断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,不舍方便。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第四习法。
  “复次,比丘,修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此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。心解脱未熟,欲令熟者,是谓彼五习法。
  “彼有此五习法已,复修四法。云何为四?修恶露,令断欲;修慈,令断恚;修息出息入,令断乱念;修无常想,令断我慢。
  “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修习禁戒,守护从解脱,又复善摄威仪礼节,见纤芥罪,常怀畏怖,受持学戒。
  “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得所可说圣有义,令心柔软,使心无盖,谓说戒、说定、说慧、说解脱、说解脱知见、说渐损、说不乐聚会、说少欲、说知足、说断、说无欲、说灭、说宴坐、说缘起,得如是比沙门所说,具得,易不难得。
  “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行精进,断恶不善,修诸善法,恒自起意,专一坚固,为诸善本,不舍方便。
  “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行智慧,观兴衰法,得如此智,圣慧明达,分别晓了,以正尽苦。
  “若比丘自善知识与善知识俱,善知识共和合,当知必修恶露,令断欲;修慈,令断恚;修息出息入,令断乱念;修无常想,令断我慢。若比丘得无常想者,必得无我想。若比丘得无我想者,便于现法断一切我慢,得息、灭、尽、无为、涅槃。”
  佛说如是,彼诸比丘闻佛所说,欢喜奉行。

  习相应品第五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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